楚昭支着额闭目养神,不一会,马车外行来管事,管事殷勤地迎了他下车,嘴里道:“王爷就在书房,说正好新到了一对汝窑来的雨过天青瓶,要叫您去看呢。”
楚昭颔首。
几人脚步不停,不一会儿到了外院书房。
誉王就在那,着一身郁金色九爪蟒袍,半矮着身对着桌上一对天青釉双耳细颈瓶看,等一见楚昭,忙朝他招招手:“阿昭,快来看,舅舅新得一对瓶,你看如何?”
楚昭过去,眸光不动声色地落到那对双耳瓶,道了句:“釉色天成,腻如膏脂,却是好瓶。”
誉王一听,立时便高兴极了,也不要人帮,自己小心翼翼地将瓶放入用软绸铺了的檀木匣,而后关上,道:“速速送去父皇那,叫人明日在瓶内插一支清色玉兰花,好叫父皇一大早便能看到。”
“是,小的这便亲送去。”
管家忙捧了,也顾不上和楚昭打招呼,小心将匣子送出去。
这一番过,誉王才面色一肃:“阿昭,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晚上的,你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楚昭拱了拱手:“原不愿叫二舅舅知道,只是,阿昭昨日不小心与大表哥起了冲突,特来请罪。”
他一振袍,便要跪下去,誉王哪里会让他跪,忙不迭接了他,道:“阿昭,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必是你大表哥做了什么事,才让你如此…”
他叹一声,忽而转头,疾言厉色地对底下人道,“去将魏玹带来!”
“是。”
底下人忙领命而去。
不一会,一个紫袍郎君过来,被人带过来时面上还带着不情愿,一等看清楚昭,竟然神色大变:“你来作甚?”
楚昭叹气:“特为昨日之事,向表哥请罪。”
魏玹信他个鬼。
他自小在这表面清正、实际蔫坏的昭表弟身上吃了不知多少暗亏,偏阿爹跟被他灌了迷魂药似的,要不是不能换儿子,怕是立时要将两人调了。
“谁,谁要你请罪了!我不怪你,你走便是!”
他支支吾吾道。
楚昭却还是“执意”朝他行了一礼,而后,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直说得誉王满是怒容,带着玉扳指的手往那梨花木扶手上一拍。
玉扳指碎裂:“这逆子!竟做出这等令人不耻之事?”
“来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魏玹容色大变:“父亲!父亲!是那小娘子,那小娘子勾引的儿子,儿子不过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啊!”
“您、您若不信,可去看看那小娘子,那般美色,儿子如何抵挡得住?您若见了,怕也是要……”
“闭嘴!”
誉王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脸都绿了,眼看魏玹还要开口,忙叫亲随堵了他嘴,免得说出更滑天下之大稽的话来。
转过头,对着楚昭一脸疲惫道:“阿昭,你也见了,二舅舅如今就这一个儿子,都被你二舅母惯坏了,也不好多…”
“罢了,你看这样。”
“那小娘子我也听说过,毕竟是北梁公的贵客,我等也不好怠慢,如今有两个选择。”誉王想了想,道,“一,是我誉王府送些珍稀赔罪,此事便当抵了。二呢,若那小娘子愿意,给我这不成器的儿郎做个侧妃,上皇家玉牒,你看如何?”
这时,魏玹恰好挣扎出仆人的控制,听闻此话,立时想到了姜瑶那夺人的艳色,忙道:“父亲!我愿娶那姜娘子为侧妃!”
誉王看向一旁静站着,始终未发一言的楚昭。
“阿昭,你怎么看?”
楚昭却道,光影里,那双凤眸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道:“那自然要看我们府中这位姜娘子…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