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岫颜身边的小侍低声回了一句,只一句便让方岫颜心惊肉跳起来:
“不是我们扬州人?”
若不是扬州人,还能有一身的气派,那极其有可能是——
皇室中人!
一想到皇帝此次下江南带了好几个皇子来扬州,万一这方岫玉真的勾引上了哪个皇子,成为了皇妃,那方岫玉岂不是会像他之前对待方岫玉那样,狠狠磋磨他?!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方岫颜用力咬了咬下唇,后槽牙咬紧,连带着脸侧的肌肉都绷紧了。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一想到方岫玉可能会成为皇妃,爬到他头上来,方岫颜只觉怎么也受不了强大的怒意和自尊、惶恐如同浪潮一般席卷了他,让他不管不顾地做出了一个外人看起来十分疯狂的决定:
“厨房劈柴的那个独眼龙老王是不是年近五十了,还未婚配?”
“是的,他满脸麻子,还瞎了一个眼睛,所以至今娶不到妻子。”那小侍说完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地看着方岫颜:
“公子,你该不会是想”
“我常常看见他盯着三弟痴痴地瞧,想必是爱慕三弟爱慕的紧,不如我就成全他。”
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扯烂,方岫颜深吸一口气,但如此也无法让他镇定下来,脸上的肌肉依旧在抽搐狰狞,藏在阴影里像是个恶鬼:
“将他带到方岫玉的院子里,快去!”
小侍吓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盖跪出噗通一声,“公子,不可,万一让主君知道了,我们”
“万一父亲知道了,生米也煮成熟饭,父亲只会怪方岫玉生性□□,趁着信潮来临与劈柴下人交欢,毫无廉耻之心。”
方岫颜一巴掌甩在了小侍脸上,命令道:“快去!一定要敢在程云带来贞锁和去香包之前,把那独眼麻子带进方岫玉的厢房内!”
“是”
小侍忍着眼泪,哆哆嗦嗦地退下了。
他趁着程云没回来,找来独眼麻子,甚至不敢多看几眼,直接将独眼麻子推进了方岫玉的房间内。
独眼麻子被方岫玉浓郁的信香薰的目眩神迷,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当即忘了害怕,摸索着就往方岫玉的床边走去。
方岫玉即使信潮来临,也强撑着神志,他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从混沌中逐渐警觉起来。
隔着床帘,他能看清一个佝偻的模糊影子朝他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轻声喊他“三公子。”
方岫玉被这粗哑难听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却两眼一黑,差点从床头栽倒。
程云呢程云去哪了这个人又是谁
方岫玉脸颊潮红,用力甩了甩头,在朦胧模糊的视线里,看着那佝偻的身影越靠越近,惊得有些六神无主,半晌才想到什么似的,抖抖索索地从枕头下找到了兰鸢山送他的那把用来防身的扇子。
指腹擦过鸢鸟刻痕两下,锋利的刀尖便从扇尾弹了出来,锃亮的白色刀光好似一味上好的药,划过方岫玉的眼睛,刺痛狠狠将方岫玉的理智拉了回来。
扇子在他身边,就像兰鸢山在他身边一样。
有兰鸢山在,他不怕,他也没必要怕。
方岫玉咽了咽口水,看着那帘外那丑陋低矮的身影越靠越近,握着扇子的手腕抖的愈发厉害。
他的吻给了兰鸢山,他的清白也给了兰鸢山,他的一切都是兰鸢山的,谁要是想碰他一根头发
在满脸皱纹和褶皱的独眼麻子带着□□,掀开床帘的一瞬间,方岫玉吓的浑身一抖,随即握着扇子的手高高举起,锋利的刀刃用力朝独眼麻子仅剩的一只眼刺去,眼神发狠——
要是除了兰鸢山之外的人敢碰他,他就他就——
他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