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里,我经常会失眠,又不想浪费那些空出来的睡眠时间,就全都拿来给你写东西,有点像情书。这种方式很老土,还是用病历本写的,你别嫌弃。”牛可清一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写满文字,就像一本倾诉衷肠的日记。他捏着病历本的一角,卷着卷着,卷成一个小翘,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许久,牛医生口是心非,小声道:“肉麻的东西我不看。”哎,那股矫情的劲儿又要上来了。“其实你也可以看一看,”“不看。”“”“那你收着,想看再看。”牛可清脸有点烧,就不与他对视了,扯开话题:“吃饭吧,你的都快凉了,光这么盯着我看就能饱?”古伊弗宁“嗯”了一声,夹了几片肉到牛可清的盘里,才边吃边问他:“对了,你现在住哪里?”他不想显得自己管太多,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我担心你原来的房子退租了,暂时找不到住的地方。”牛可清:“我住朋友家。”古医生的筷子一顿,抬头看他,“哪个朋友?”还没等牛可清答话,后面就传来一把讨嫌的声音,“可清现在住我家哟~”他们双双回头,就看见曲嘉文捧着个餐盘子,笑眯眯地走过来,在牛可清旁边坐下。“可清跟我那么熟,当然是先住到我那儿去啊。”曲嘉文一字一句都踩在古医生的醋点上。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古伊弗宁的脸色黑得像锅底。在牛医生援藏的这一年里,曲、古两位医生经常会在医院里碰见,两位猛男一见面就针锋相对。曲嘉文是义气兄弟,为了给牛可清出一口恶气,他装了整整一年的“1”。只要一见到古伊弗宁,他就猛讲自己和牛可清的同窗之谊、宝贵友情,施压来自于“情敌”的压迫感。于是,哪怕到了现在,古伊弗宁还以为曲嘉文是个1,还是个随时会对牛可清下手的1。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连声音都气得颤抖,看着牛可清:“你跟他同居了?”牛可清忙忙澄清:“你别用同居这个词,我只是跟嘉文比较熟,所以才暂时借住在他家。”“那你现在还有跟他互发片吗?”古伊弗宁卑微又温柔地“质问”,像一个目睹丈夫出轨却只能隐忍的悲苦妻子,非常隐忍!牛可清:?向来精明的古医生,一遇上牛医生的事情就容易栽坑里,在曲嘉文的洗脑下,他以为牛医生总给别人发黄片,还不给他发!此刻,男人咬了咬下唇,努力压抑住自己体内的狂躁因子和恶魔灵魂,摁住牛可清的手腕,“别发了,你这样,很容易引起别的男人误会。”他这副逼迫自己忍让的样子极其委屈,害得牛可清哭笑不得,还莫名生出几分愧疚来。曲嘉文憋笑憋得脸色青紫。牛可清只好解释:“我不知道曲嘉文跟你说了什么,但他哎他就一捣蛋鬼,你别信他。”古伊弗宁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刮了曲嘉文一记眼刀,被那拙劣的小伎俩气得头顶冒烟,“你耍我?!”“耍你怎么了?你把我推草丛里的事我还没跟你算!”“都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曲医生可真够小心眼的。”“你那心眼大,咋就到现在都还话里带刺呢?”他俩唇枪舌战,你不饶我我不饶你,嘴炮使劲吧啦吧啦,一股劲地输出小学鸡吵架语言。曲嘉文用看智障的眼神把对方打量一遭,凑近牛可清,耳语道:“难道他看不出来我跟你是同一型号的?”“你俩在说什么?”古伊弗宁努力压抑住暴怒的冲动,他是一位有苦不能言的糟糠之妻,凄凄惨惨戚戚。曲嘉文嘚嘚瑟瑟地挑衅:“你管得着吗?”古医生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讲话需要凑那么近吗?”“这叫近呐?那我跟牛可清晚上还抱一块儿睡呢。”“你——”用来切肉排的刀子差点成为古医生激情杀人的凶器。“你们够了啊,跟俩小孩似的,”牛可清看不过去了,用筷子敲敲碟边,发出严父一般的警告,“我知道你们之前可能有点误会,但是”结果那俩根本没消停,古伊弗宁疯狂嫉妒,别说是醋坛子,就是一个醋厂都给轰了。他死死地瞪着曲嘉文,咬牙切齿地说:“曲医生,听说过一句话吗?天地之间,物各有主。”“嚯,古医生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曲嘉文轻笑:“我们牛医生还没主呢!”“那也轮不到你伸手。”曲嘉文开始了报复性的胡编乱造:“跟你讲,我这个人特怕黑,晚上总喜欢钻到牛可清的被窝里睡,然后摸来摸去,摸去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