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慌起来,想要四散逃走,和大殿靠墙的位置,已经站了一圈人。这些原本是殿内的侍卫,只守护殿内的安全,可这会儿,他们已经把刀亮出来了,见人站起来就砍。动作快的,已经把刀染上了鲜红鲜红的血。其他人再不敢动作了,瑟瑟发抖的坐着,就怕他们杀人不眨眼,砍了自己。甄贵妃看着这场闹剧,呵呵一笑,推开抓自己的宫人,“李公公啊,你可真是条忠心的狗,都这会儿了,你还站在皇上面前护着呢。可有什么用呢?这毒啊,我早就下了,两年前呢。再有一个月,他就要去见阎王了,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刺耳穿透每一个人耳膜,也让所有人心里一沉。皇帝就要出事了,乱相一起,每个人都将被卷进来。想要安然无恙,可是千难万难。当然,也有那脑子转的快,想要投机的人,已经在心里默默把几位皇子都转了一遍。这一出是甄贵妃闹出来的,她会不会是想扶持七皇子上位?不对不对,如果甄贵妃真这么干,就不该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给皇帝下毒的事说出来,她这么一说,就成了乱臣贼子。身为谋逆之人的儿子,七皇子一定得不到朝臣的支持。那会是谁呢?二皇子,三皇子,还是五皇子?总不会是六皇子吧,六皇子母子,是甄贵妃在后宫最大的对手,这两年来,她们斗得热火朝天,早已不死不休。众人都在心里瞎猜,想着是不是趁这个机会,谋个从龙之功。可皇帝就真的支持不住了,吐出一口黑血来。之前不知道,太医也没查出来,他还以为自己年纪到了,所以才时不时的生病。没想到竟然是中招了。“你到底是怎么下毒的?”皇帝不理解,他的一切都是李总管打理,料想他也不会背叛自己。甄贵妃施施然的往头上插一朵白梅,那是宫人采来点缀桌面的,每个人桌上都有,在红灯笼的映照下,看着白里透红,一点也不素净。可甄贵妃这么一带,在黑发的衬托下,就显出几分惨白的素来。“皇帝大概是忘了,臣妾母家曾是江宁织造,染色的颜料里掺杂一些毒花毒草,并不是什么难事。只可惜,这种方式见效慢,臣妾硬是花了两年,才让您毒发。”“不可能!”皇帝大惊,眼神瞄了一眼卫其轩,随即回神,不可能是其轩,自己会传位于他,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他犯不着这么做。何况,甄家倒台,其轩是主力。甄贵妃和他有仇,应该是想要陷害其轩。卫其轩也和众人一样,假装关注事态的发展,当然就看到了皇帝的那一眼,心里嗤笑。果然帝王都是多疑的,老皇帝表现的那么看重自己,知道自己挖墙脚,也采取默认的态度,好似认定了自己当继承人一般。可实际上呢,不过是无能为力,并且也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才无视了心里的不安和怀疑。这会儿生命受到威胁,又知道一切都是中毒所致,于是又产生了放弃他的想法,就像当初放弃先太子一样。只不过皇帝心里也明白,他大概已经治不好了,即便治好,也少了资本与卫其轩相抗衡,这才一秒打消了想法。甄贵妃不知道,皇帝心里打了什么主意,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哦,我当然知道进贡的料子不可能有问题,我家人都死绝了,自然也没有人脉帮我做这些事。只不过,小时候好奇,跟着舅舅去看过染布。舅舅告诉我,有一种颜料,能让布匹的色泽鲜亮,布段柔软。只是那个有毒,长年累月接触,会让身体虚弱。”甄贵妃的母亲姓李,李家曾任江宁织造。甄贵妃小时候调皮,常常跑到舅舅家去玩,对于一些染布方面的知识了解一点。皇帝想到这两年来,甄贵妃给自己做的寝衣,色泽明黄,穿着非常舒适柔软。“没错,那些做衣服的布,都是您赏赐下来的。臣妾把他们浸泡在有毒的染料里,长年累月的,布料上自然越积越多。”甄贵妃冷笑着解释。皇帝只觉两眼一黑,心里万分悔恨。当初要是直接处死这个贱人,自己也就不会有事了。他颤抖着手,指着甄贵妃说不出话来,只喃喃几句,“毒妇,毒妇!”“臣妾是毒妃,您又是什么?真以为自己是皇帝杀人就不用下地狱吗?”说完,甄贵妃的嘴角流出鲜血,她不在意的擦掉,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为了让您中毒,臣妾也是长年累月接触那些毒物,不过没关系,臣妾比您年轻,身体也比您好,一定能亲眼看着您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