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文。
他还真来了。
沈今澜自己都不太记得当初的哪份合同里填了那个地址,不知傅承文到底是怎么翻出来的。
她无暇顾及这点,只能快速给傅承文回了个电话。
响了两秒后,傅承文接起,沈今澜甚至没等他开口:“傅承文,你现在立刻回头,我给你另一个地址,你现在过来。”
沈今澜很不爽地给了傅承文另一个地址,之后她也没上楼,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等着。
羊城最近降温一个星期了,沈今澜出门裹得严严实实,身上那件长款的羽绒服拉上了拉链,帽子也戴着,甚至还拉了松紧绳,全身上下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
寒风呼呼吹着,从一些细微的缝隙中钻进去,不过沈今澜今天出门前还给自己贴了两张暖宝宝。
车子开不进这片老小区,傅承文不熟悉这里,司机将车停在外面。
傅承文走进来的。
天气冷,楼下没什么人,傅承文看了一圈,看到一张长椅上有团黑色的人。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近乎静止的动作,傅承文就是在这样的静止中感受到了一股生气。
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下意识就认出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就是沈今澜一样。
黑漆漆的,路灯也暗,不认真看说不定都发现不了那边坐了个人。
沈今澜没有等很久,跟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抬头,和穿了灰色大衣的傅承文对上视线,对方眼睛里含着笑:“怎么在这里等,风这么大,给你吹感冒了怎么办?”
“我过意不去的话,可能会继续缠着要照顾你。”
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的人站了起来,从外套口袋伸出了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就这么掌心朝上伸向傅承文。
傅承文垂眸看着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抬手想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那只手就快速缩回去了。
傅承文只看到她皱眉,看着更生气了。
他笑笑,将口袋里的小盒子拿出来,重新放到她手上。
“生日快乐。”
沈今澜就像是终于完成了任务似的,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傅承文将她扒拉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好歹我也是千里迢迢过来的,你就让我看双眼睛就回去啊?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一句?”
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终于开口,但声音从领子下传出来,闷闷的,声音也不大,被风一吹,就更难捕捉了。
傅承文也是凑近了才听清了她说的话:“是我要求你过来的吗?”
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是,”傅承文说,“是我自己舔着脸过来的。”
“那我走了。”沈今澜说。
她是一点儿也不留恋。
傅承文没让她立刻走,抬手拉住她帽子上的松紧绳:“让我看一眼,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