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回卧室,被子里藏着只死老鼠,房外大武远远的在那大喊:“不要客气,多吃点……”
乐宁尖叫:“福伯,福伯,赶他走……”
福伯蹲在后院的菜圃里,旁边守着愁眉苦脸的三平。
“阿福老哥,今日有樊楼的眉寿么?我保证只喝一杯……”
福伯转身就跑,又躲进小厨房里。
三平在外面幽幽的敲窗棱:“实在不行,米酒来一杯,得,我只舔一口总行了吧……”
这日子啊,实在是太难过了!
小老七怎么还不回来?
……
半条秦淮河被落日染红了,金光粼粼中飘来了一条小船,船舷上蹲着只苍鹰。
不论是谁上前靠近,这只苍鹰都狠厉地啄向来人的眼珠子,来人若是不退走,它便展翅高飞,一个俯冲下来,不但用尖喙,还用利爪,不撕扯掉来人的头皮不罢休。
一时之间,秦淮河边无人敢靠近那条小船。
附近两层花船上的人壮着胆子站在高处一看。
“哎呀,船里有个小妮子,好像死了……”
苍鹰快速转头瞪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又有人站过来看:“呀,谁家的小渔女,不会真死了吧,怪可怜的。”
“快去叫周官人,他今日带着弓箭来的。”
“哎呀,周官人带的那是射礼投壶用的,哪能用来射鹰?”
“周官人,周官人,快来呀……”
“周官人,让奴家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呀……”
娇娇俏俏的调笑声不绝于耳。
一条华丽的花船上,出来一个风流倜傥的郎君,挎着弓箭,笑吟吟地冲四方拱拳行礼:“诸位娘子有礼了……”
他将羽箭搭在弓上,又将弓拉满,听到周围鼓掌声、起哄声、还有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惊叹声,这才满足的对着小船上的苍鹰。
河面上,有船夫摇着另一条小船靠了过去,船头站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戴着素白的帷帽,帷帽下可以窥见她如玉似琢的尖俏下巴,穿着明丽的宽袖窄裙,妙曼挺拔,衣袂飘飞。
此刻她正缓缓转头,隔着帷帽看向手持弓箭的周官人。
周官人的动作顿时一滞。
两只纤纤素手将帷帽一翻,露出姑娘的脸来。
周官人的手顿时就一松,那支羽箭歪歪扭扭、毫无力道的射中了龟公的屁股。
龟公哎呦一声,捂着屁股跑走了,留下满堂哄笑声。
周官人痴痴傻傻地看着河面,嘴里呢喃着:“仙女……”
那位姑娘却已经转过身去,那只苍鹰见了她,纡尊降贵的让开了船舷的位置,任凭她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