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会会她,你把荼冷珍带过去。”
洛崇态度谦卑:“是。”
松宿慢悠悠地离开瞭地牢,又出瞭极乐宗的宝塔楼,径直向极乐城的城门走去。
街上那些原本在斗殴的魔族,一见到出门的松宿,立刻停止瞭厮打,退到路两边去,安安静静地跪下。
他沿著主街走出去,在接近城门的时候,看见瞭右手执剑,伫立在黄沙中的碧衣剑修。
她的五官是那样的熟悉,和母亲几乎一模一样,可这张脸上的表情,却冰冷地让松宿感觉到陌生。
他们好像并非兄妹,而是仇人。
“应梦。”
松宿无惧地走到穆时面前,
“两次瞭,你对我拔剑两次瞭。”
穆时傲立在风沙之中,说道:
“黎永年,你若是不希望我对你拔剑,那就不要总是做那些让我想打断你的腿的事。”
“应梦,我是你哥哥,但我也是这西州的主人。我与正道为敌,杀正道,除间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松宿一手负于背后,捏著折扇,他用仿佛向孩子讲道理一般耐心地语气,对穆时解释,
“你身为妹妹,为何不能稍稍理解哥哥?”
“理解你?”
穆时嗤笑一声,问,
“你给我下药,害我昏睡,趁机针对正道,还对我的师叔下死手。黎永年,你给我的承诺呢?你是如何对我和我身边的人的?你怎么好意思叫我理解你?”“是你太眷恋正道瞭,隻有将那些与你亲近的人除掉,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松宿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道,
“妹妹,我这明明是在帮你做决断,你为何一副哥哥要害你的样子?”
穆时浅色的双眼裡闪过一丝讥讽,道:
“帮我做决断?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就在这时,洛崇带著荼冷珍赶到瞭。
荼冷珍穿著一身白色裡衣,头发披散,脸上也没有妆容,看起来清素得很,虽然五官还是很豔丽,但也不像是传言中祸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穆时对洛崇说:“把人给我。”
松宿负在背后的那隻手伸开,拦在瞭洛崇前方。魔将洛崇意识到瞭松宿的意思,抓著荼冷珍止步,不再往前走。
“应梦,两国交战,一国要迎回俘虏,往往都会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割地,再比如赔款。”
松宿“唰”一声打开折扇,放在胸前轻轻摇著,他眉眼间带著笑意,因为对面是妹妹,所以他笑得还算温和,将“阴狠”收敛得极好。
“你我关系的确亲近,但公私有别,若是你出于个人意愿要人,我就给瞭。但这件事本质上是正道想要迎回俘虏,我不能因为来的人是你,就分文不取地将人还给正道。”
穆时脸上带上瞭几分笑意,隻是这笑意清浅,不入眼底,且给人一种她看明白瞭一切的透彻感。
穆时低下头,抬起握著剑柄的右手,她用左手摸瞭摸右手的手腕,才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