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畅有些难过地看著她,说道,
“和至亲作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穆时点瞭点头。
孟畅脸上挂著担忧的神色,起身出瞭门。
明决看向贺兰遥。
贺兰遥十分识趣地起身,说道:
“我先上楼去休息瞭,饭好瞭叫我。”
很快,屋子裡就隻剩下明决和穆时瞭。
明决看著低垂著头颅的穆时,说道:
“别忍瞭,想哭就哭。”
穆时眼中蒙著一层水雾,可她并未落泪。她隻是有些失神地看著桌沿,呼吸的声音也有些重,似乎是快要压抑不住情绪瞭。
她语气裡带著些许自责:
“当年我为什么没有让师父在山裡多找一找呢?”
当年的她一见到族地凄惨的样子,便受到瞭巨大的打击,无力思考。
她不愿意接受现实,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她又接受得极快——
她坚信所有的族人都死瞭,没有想过,是否还有亲人在族地外面,与她同样幸运地躲过瞭这一劫。
“这不能怪你。”
明决坐近瞭一些,拍瞭拍穆时的后背,
“你当时才五岁,突遭打击,根本就考虑不瞭这么多。你师父也怕灭你全族的人折返,急于带你离开。说到底,命运弄人罢瞭。”
穆时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她现在心裡就是很拧巴,说到底,她不愿意接受,兄长这些年过得很艰难很痛苦,并因此长成瞭个魔头。
而她在太墟被师父和师叔宠著,吃饭时两个鸡腿全部归她,哪怕她已经长大瞭,鸡腿也没有跑到别人的碗裡去。
明明是双生子,命运却如此不同。
明决又问瞭一遍:
“与魔道的这一战,你真的能坚持吗?”
穆时沉默片刻,点瞭点头。
“我会想办法制伏他的。”
穆时看著桌上两个盛放著药液的碗,
“我不希望他继续戕害正道瞭……灵族虽与魔族相似,但身为与天地自然相处的种族,万万不该成魔,屠戮人间,祸害天地。”
明决露出个有点无奈的笑容。
“你小时候,我总觉得你很不懂事,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但是,在你长大之后,我渐渐地发现,你好像从不做错事情。”
明决拍著穆时的背,说道,
“你清醒又理智,清醒过瞭头,硬要说的话,你和祝恒很像。我有时会为你高兴,但更多的时候在迟疑,这对你自身而言,究竟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明决认识的所有人,都会感叹于祝恒的聪明,但没有任何人,希望疼爱的小辈长成祝恒的模样。太过聪明理智,有时候必须要亲手割舍很多东西,而且,会因为被警惕,而得不到他人的真心。
穆时侧头瞧著明决,问道:
“对你们而言,遇到我是幸运还是不幸?”
“是不幸。”
明决很肯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