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恒稍稍垂眸,仿佛落满霜雪的银白色的睫羽遮住眼中笑意,他道:
“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我要怎么做,才能让魔尊放过天机阁?”
“然后,我得到瞭一个答案——隻要让天机阁的一部分为他所用,让他体会到瞭方便,他就不舍得动天机阁瞭。而蔚成文,就是借用天机阁力量,为魔尊提供方便之人。”
祝恒说道:
“隻需要提供一点点方便,就能保下天机阁,还能获取情报。这样做不错吧?”
穆时:“……那他要解药做什么?”
“我不太清楚你使用真言水时,到底会问什么样的问题。”
祝恒看著穆时,回答道,
“如果你问的是‘与魔道有没有往来’,解药这东西对他来说就很有必要瞭。”
穆时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拍瞭拍胸口,发出“邦邦”的声响。
明决有些担忧,问:
“你不舒服吗?”
穆时走上前去,抬头对祝恒说道:
“你低一低头。”
祝恒低下头,问:“这样吗?”
穆时把碧阙剑从右手换到左手,右手五指握拳,抬手就朝著祝恒的脸招呼上去。
穆时对著祝恒的脸,一拳挥瞭上去。
明决在后面喊道:“穆时?!”
贺兰遥也看呆瞭。
祝恒被打得脑袋歪向一侧,他抬起手摸瞭摸脸和嘴角。穆时其实不算太用力,但他的嘴角还是磕在牙齿上,磕出血来瞭。
虽然被小辈打瞭脸,但他没有生气,而死好脾气地问:
“打也打瞭,消气瞭吗?”
穆时嗤笑一声,问:
“你以为这就完瞭?”
她指著站在侧后方的贺兰遥,问:
“天音阁那一局,你佈局的时候,是把他算进来瞭吧?如果没有他,我必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来回穿透七层禁制。”
贺兰遥愣瞭一下。
仔细想想,如果事实和祝阁主算计的一般,没有出现丝毫偏差,他的确被算计进来瞭瞭,而且还是被算作瞭至关重要的一环。
穆时继续责问道:
“你早就知道天音阁会出事瞭吧?为什么不能早点提醒?”
“穆时,如你所见,魔尊是十分残忍歹毒的。可是正道一定会有人觉得能够和谈,因而一让再让。”
祝恒回过头,瞧瞭瞧永梦湖裡倒映的灯光,语气变得温和又缓慢,
“如果天音阁的事被提前阻止,天音阁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修士们也许仍旧会认为有和谈的可能性。”
“天音阁被围攻,是让正道走上正确的道路的一点代价。利用贺兰公子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瞭。”
穆时将碧阙剑收回腰侧的剑鞘中,抬眸看著祝恒,语气很是平静,不知喜怒: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谋士。”
“你也是个狠得下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