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觉得嘴里的酒跟长刺了一样,死活咽不下去了,一直停在喉咙那,火辣辣地烧着。
“因为穆清风吧?”
段厌又道。
又被说中,江浪说不出话来了。
段厌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你说非得把穆清风留下来干什么?这不是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江浪哼了声,招手叫里店小二上几坛好酒,待酒上来了,提起酒坛往自己杯子里倒酒,淡淡地道,“我留不留结果都是一样的。”
“哪怕我不留穆清风,沈初雪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江浪抬头饮尽杯中酒,指腹轻摩杯沿,若有所思道,“更何况,我挺好奇穆清风想要干什么的。”
大老远过来,总不可能只为了和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吧?
段厌听完不由觉得一阵头疼,没好气地咬牙道,“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这话听起来多贱吗?”
江浪也不怒,酒意上头,他笑眯眯地回答,“人之初,性本贱。”
段厌忽然沉默,“……”
好像是有这么个道理。
我就不行吗
段厌和江浪就这样一直喝到天黑。
段厌从他们刚认识一直聊到现在,江浪也没打断,安静地听着。
一直到酒楼都要打烊了,他们这才离开。
江浪早就喝醉了,幸得段厌一直在说,几乎没怎么喝,这才还算清醒。
江浪走路都已经歪歪斜斜了,走两步停一下,时而又低头对着空地发呆傻笑,段厌生怕江浪摔着,只能抓着他一条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搀扶着江浪走。
江浪干脆就把全部重量都倚到了段厌身上,故意问道,“重吗?”
段厌摇了摇头,道,“不重,你轻的跟只兔子差不多。”
江浪不高兴地给了段厌一胳膊肘,“你才兔子。”
段厌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段厌一路把江浪送回老宅,进了西屋院子,段厌抬眼看了看这个狭窄到跟个王八盒子一样的院子,再也忍不住了,皱着眉问道,“你把主屋都让人住了?”
一路吹风,江浪其实清醒了不少,但听到段厌的问题,他还是不由下意识地装起傻来没听见。
段厌又道,“要不然去我那边住得了,我给你留了间最大的房间。”
江浪挣开段厌,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往房间里走,含糊不清道,“在哪住不是住?”
段厌站在原地,看着江浪的背影,一语道破,“是因为这里有沈初雪吧?”
江浪脚步一顿,僵在了那,微弱光线下,他的背影如同细雨中的幼小枝苗一样在发颤。
段厌看不过去,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江浪胳膊,逼得江浪面向他。
段厌死死地盯着江浪,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我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