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没有死吗?
慕容惠欣然跟随。
尽管很多人都说过,这女人若是活着,以后定要仗着王上的无上恩宠在龙城作妖,但他不这么认为,起码有一点他能确定,只要她活着,他们的王上……终于也要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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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色身影的主人正右手握笔,左手扶壁,她在画壁画。
那一整壁的佛像,可能都是出自她一个人的手笔。
那笔触极其地利落干净,背景繁复而瑰丽,佛面充满悲悯与祥和,栩栩如生,作为观者,无不心生安宁。
究竟是怎样的心境,才能让如此年轻的妙龄少女画出这样水准的佛作?
慕容惠还为那壁画而神往的时候,元致的目光则早已牢牢落在画者的身上。
慕容惠是黑羽军里少数真正见过她的人,当年他尽管厌恶她、轻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实在太过夺目,过目难忘。而眼前持笔的画者头戴全包式的防尘发巾,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还在努力分辨她的样貌,元致突然偏过头,他抬了抬手,是在命令他退下。
这方洞窟已经完成了大半,匠人本就不多,现在过了放工的时辰,剩下的更是寥寥无几,方才元致进来的时候,又招呼仅剩的两位匠人悄然离开了。
也就是说,慕容惠一走,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素衣的女画者还聚精会神在自己手上的画作,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人的注视,以及靠近。
元致驻足在了她身后的十步之地,一个还算礼貌的距离,他也怕惊吓着她。
他先是轻咳了一声。
半封闭的洞窟之中,轻咳也伴有回声,更何况,这一声轻咳,任是谁也能听出其中的刻意。
女画者终于也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来,手头正在描金粉的画笔停了下来,片刻后,兴许是又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一同做工的匠人们都不见了踪影,她才慢慢回头。
固然她作画的时候十足专心,但是,当听到那声轻咳的时候,周遭的反常,其实已经让她心有所感。
她转过了头来,大半张脸都藏在防尘兜帽里,只露出一双极漂亮的圆溜溜的小猫眼,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伫立在十步之外、肩披黑色狐裘的高大男子。
她的眼神里丝毫不见慌张,只有一丁点惊讶,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戒备。
元致毫不怀疑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可是,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毕竟,三年前的死别之前,他相信她与自己是真心相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