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将目光定在他的脸上。
贺静生那张脸实在太优越,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角度,都轻松驾驭。
沈蔷意尽量转移着注意力,从他的脸过渡到他的眼镜。
恍恍惚惚的,竟然在这种时候和他闲聊起来,“你近视多少度?”
贺静生唇线紧抿,下颌都是绷着的,无意识地蹙眉,听到她这话,似乎回想了下,一开口声音极哑粝,“280多?”
“轻微近视啊看来近视不久”即便只是腿心,她还是招架不住,说话都艰难,还要拼命保持理智,“那你怎么不去做手术?”
相较于她的手足无措,他无论何时都能做到头脑清醒,从容不迫。
他答:“这个世界有时候并不需要看得太清楚。”
沈蔷意突然心血来潮,一只胳膊撑着沙发半起身,伸长另只胳膊堪堪够到了他的眼镜,摘下来。
“那你现在看得清我吗?”她还单臂撑着上半身。一只手捏着他的眼镜,昂头看他。
刚哭过,鼻音还挺重。
他停下来。
垂眸与她对上视线。
“当然。”他低声笑了笑,不假思索:“看得很清楚。”
沈蔷意“嘁”一声,自然不信:“骗人。”
“冤枉我了不是。”
贺静生还是在笑,他微俯下身,抓起她的手,贴上了他的心脏,“用这儿看。”
她的掌心下,是他凌乱却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手掌。
也仿佛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
沈蔷意还沉浸在这句话之中,耳边似乎能听见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可就在这时忽然被一道娇滴滴的喊声打断————
“静生哥哥。”
从楼下传来。
沈蔷意下意识回过头,透过玻璃护栏往下望了一眼,楼层挺高,楼下对应的是无边泳池,泳池边亮着庭院灯,水面波光粼粼,而庭院灯旁站着一个女人,她兴奋地踮起脚朝露台的方向招手。
露台全是玻璃护栏,边缘种着绿植,应该
()遮挡住了沈蔷意的身影,可无奈贺静生太高,一眼便能看到他。
沈蔷意还是吓得往沙发上一趴,抬起脚就往贺静生肩膀上踢,一边忙将羊绒毯往身上遮,“有人看到————”
“静生哥哥!”
楼下喊声还在继续。
贺静生又握住她脚腕阻止她溜走,同时趴下来,手不知道摁了一下哪里,露台天花板顶部缓缓降下来一道透明玻璃,与护栏完整重合。
一瞬间,他们好似被关进真空罩,外面所有嘈杂动静统统隔绝。
贺静生的手从她的脚腕挪到腿弯,一只手同时扣住她腰,将她翻转过来,她从躺着变成跪着。
双腿被迫并紧。
头也被迫朝护栏靠近,直至脸贴上冰冷的玻璃。双手艰难撑着表面。
“你可以叫出来试试,看她听不听得见。”贺静生在身后怂恿,道貌岸然,坏得不行。
玻璃还是透明,干净到一尘不染。
楼下的人还在。
庭院灯朦胧不清,看不见对方的脸,只知道对方个子高挑,穿着小套装和高跟鞋,露出来的腿匀称纤细,她从泳池一侧走到另一侧,昂着头还在往露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