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极轻,轻到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宁镜的脑子里因这句话而激起的回忆让他有一瞬间的晕眩,而且吧,有多少小天使和我一起跨年的?下章来留个脚印吧~
“萧世子。”宣离退开两步,拉开了他们之间暧昧的距离:“太子近日又有查到一些关于税贡之事的证据,特地命本王将一些宗卷送来,听说萧世子不方便,已经交给周大人了。”
萧玥冷着脸,任谁也瞧得出他的不悦,他跨出宗卷室,两步便跨过宁镜站到了宣离面前,他的身高此时已经和宣离相差无几,那一身毫不掩饰的傲气和怒气让他平添了几分威严气势,在大他三岁的宣离面前反而显得有几分侵略之意:“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证据,还能劳动桓王殿下亲自跑这一趟。”
宣离背在身后的手指轻揉着,他看着萧玥那越发英挺的眉眼,面色不变:“卷宗已交给周大人,萧世子一看便知。”
此时,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宁镜转过身来,看到宣离目光中的兴味,还有萧玥哪怕只看背影便能看出来的阴沉,说道:“既然卷宗已送到,桓王殿下还有别的事吗?”
宣离一笑:“方才最后一件事,也已告知宁公子,本王便不打扰了。”
说着,他朝萧玥轻一点头,便转身要走。
“脏的衣服就不要穿了。”
身后传来萧玥的声音,伴随着“簌簌”的衣料摩擦的声音:“扔掉,穿这件。”
宣离脚步未停,也未回头,恍若未闻一般带着侍卫离开了大理寺。
只是唇边那一抹笑容,却越发地明显起来。
寒露凝霜,今年冷的格外早些。
宣离骑着马,身边的近侍正跟他说着最近的情况。
“六坊的生意已经全部停了,十二院也转交了出去,秦杜鹃正在善后,明院的人好处理,暗院的人还需要些时日。”孟月骑在马上,低声朝他报着。
宣离看着热闹的长街,时不时对路过看他们的人报以微笑,说道:“让她尽快把该做的事做了就行。”
孟月犹豫了一下,才说到:“自上次矿山一事后,雍王府里所有人都被拔了个干净,而且还暗地里查出了我们许多暗线,我们送进宫中的倾世之花也被奚贵妃处理了,而且其它官宦府中的钉子竟也开始暴露,如今太子不满六坊十二院,一旦全部关停撤出,那我们这么多年在永安的经营就几乎全都毁了。”
暗处的人对他们的了解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像,虽税贡一事他们看上去胜券在握,但此一步可以说是完全与雍王为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走到这一步,他们不得已投靠了太子,又为此牺牲了六坊十二院,而且为了查清税贡之事,他们付出的代价之大,将永安之外的势力也暴露了出来,若是此次雍王不死,那他们肯定也活不了。
宣离没有回应他的话,两人走到桓王府门前时,已近黄昏,残阳晚艳,染得人满身血色。宣离坐在马上,是看着门前那块匾额,一时没有未动。
孟月下了马,抬头看向马背上的宣离。
雍王三岁开蒙便封王,十岁便有五珠,自小便受尽所有人的宠爱,哪怕如今犯下如此大案,证据确凿,父皇怒极却仍未发作。
而他,五岁才开蒙,到了十八岁才在小张相的谏表中封王,得以在宫外立府,如今二十一了仍然还只是个单珠亲王。
君父,母妃,同样的儿子,差距竟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