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熟练,这几日,每个一到两个时辰,他便会替他翻转一下,揉揉脖子和手,松动一下肌肉。
宁镜眼中又看到了萧玥,手被萧玥抓在手中,这才松下精神,很快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在疼痛中醒了过来,意识先于身体一步,还没睁眼,便感觉到手中空空,猛地一惊,立刻便睁开了眼。
眼前是暗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燃着,周围是熟悉的一切,可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强烈的不安立刻便涌了上来,宁镜挣扎着抬起了头,可才一离开枕头,便又重重地跌落了回去,而这一使力,背上的疼痛便立刻加倍地袭来,只这一个动作,他便已疼得全都都是冷汗。
萧玥!
萧玥在哪里?!
屋中没有一人,寂静地可怕,宁镜转动了一下头,便看到放前榻前一只青瓷小碗上。
刚才吃了些东西,又睡了一觉,此时他比之前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宁镜趴在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不得身上的痛,用尽所有的力气伸手朝着那碗伸去。
“哐当!啪!”
瓷碗坠落到地上,发出极清晰的碎裂之声。
很快,门便被推开,方舟一眼便看到宁镜垂落在榻边的手臂,惊呼道:“公子!”
他赶到榻前,就见宁镜喘着粗气,满头的冷汗,他连忙拉开他身上的被子,果然便见血色已经透了出来。
“萧玥呢?!”
方舟瞧见了他眼中的慌乱和不安,连忙答道:“在北临王殿下那里,公子受伤那日殿下遇刺,现下人都抓到了,三公子过去看看。”
他身上的伤要经常查看和换药,上半身便没有穿衣,一直裹着纱布。怕他冷着,屋中便一直燃着炭盆,刚才的动作应该又让伤口绷裂了,方舟连忙便去找了姜老过来给他换药。
不多时,萧玥便回来了,见到盆中的纱布,面色一沉便大步地走了过去。
宁镜此时已经又疼得昏昏沉沉,但未见到萧玥,便一直吊着最后一点精神,此时见到萧玥回来,他动了动手指,便再也找不出一丝力气。
萧玥抓住了他的手,问姜老:“这是怎么了?”
姜老的脸色亦不好看,替他重新包好伤口,带着怒气道:“一个个都是混小子,听不懂人话,说了让好好养着,瞎动什么,伤口又裂开了。”
宁镜昏沉地听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萧玥抓着宁镜的手,连声说道:“他还伤着,您别说他,一会儿我教训他。”
连说都不让说一句了?!
姜老换好药,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开了。
正收着药箱要走,便听那边萧玥温声细语地教训起了人。
“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
姜老一口气还怒着,这下直接哽在了喉口。
这就是你小子说的教训?!
姜老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了,转头对方舟喊道:“小方舟,过来!”带着方舟直接便大跨步地走了。
宁镜不想睡,可浓重的疲倦袭来,与其说睡去,不如说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又不知睡了多久,当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便动了动手指,抓着他的手立刻又握紧了,这才让他的安全感回来一点。
耳边传来絮絮地说话声,脑子还是混沌的,听不太清楚,只听到其中有萧玥的声音,还有其它人的。
睁开眼的瞬间是一片刺目的阳光,让他不由地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才慢慢地适应。
“宁公子醒了。”
眼前可以看到的时候,他便开始寻找萧玥的身影,直到看到熟悉的脸,宁镜的神经才松下来,看向其它声音的来处。
是宣煊在屋中和萧玥说着话。
宁镜这才看到,宣煊的手臂上还包着纱布,脸色亦是苍白的,看过来时,眼中有着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