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吟记得诸神陨落时,他还很年轻。他的执念几乎与他的生命一样漫长,贯穿了他的沉睡和苏醒。但是在今天看到郁折虹陷入危险时,他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忘记这执念了。他忘记了誓阵,忘记了漫长的黑夜和痛苦,那一刻所有的念头全都系在这个脆弱的人类身上。雨点猝然落下时,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惟切莉尔的影子了。他是她的孩子,所以他能够召唤出更多属于水泊之神的碎片。但是奇异的,他觉得惟切莉尔是不会责怪他的。也许还会为他感到开心。&ldo;人类的难过似乎是分为很多种的。&rdo;铂吟银白色的睫毛垂下,看向郁折虹,&ldo;我现在的这一种,应该叫什么?&rdo;他想要知道这种情绪。作者有话要说:存稿一滴都没了,以后应该都是晚上更新了(。暂且就定为9点和0点。摸头郁折虹笑&nj;了一下,松开铂吟的手说&nj;:&ldo;这一种,叫作&lso;思念&rso;。&rdo;铂吟静默半晌,道:&ldo;我记住了。&rdo;他看着自己手心的水球,五指合拢,便&nj;将水灵力收回了身体里。檐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郁折虹转开视线,望着淡青色的雾霭。他心想,等他离开后,铂老师会思念他吗?应该是会的。但是这个话题有些伤感,所以他便&nj;没&nj;有问出口&nj;。他只穿了睡衣,不觉又有点&nj;冷了,小小地打了个喷嚏。&ldo;我好像又有点&nj;发&nj;烧了。&rdo;郁折虹头疼地说&nj;。他体质就是这样,平时弱一点&nj;还好,但是一旦生病了,就会反反复复很久才能好。铂吟看了看他,把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郁折虹:&ldo;咦?&rdo;铂吟给他围了一圈,他还有点&nj;懵。郁折虹从来没&nj;见过&nj;铂吟把外袍脱掉的样子,这个人要么&nj;是伪装成普通人类的衣服,要么&nj;就是一丝不苟地穿着自己的圣袍,连领子都不会放下来一点&nj;,禁欲得很。现在脱掉外层的长跑后,里面&nj;衣服的样式有点&nj;像衬衫,但细节花纹仍是华丽而繁琐。&ldo;它的材料水火不侵,上面&nj;还有恢复的阵法。&rdo;铂吟看郁折虹的表情,解释了一句。郁折虹:&ldo;……&rdo;他知道了,就是那种能抗伤害9999、刀枪不入的高级装备。当成保暖的衣服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郁折虹人比铂吟矮,这个袍子穿起来就显得尤其的大。小沫和煤球双双从竹制走&nj;廊的扶手上走&nj;过&nj;来,对他的新衣服很好奇,两个毛团从白色织金的袖口&nj;钻进&nj;去了。&ldo;……&rdo;这大概是铂吟的外套迄今为止最接地气的一次。铂吟:&ldo;对于石佛的雕刻,我已有思路。今晚就可以下山。&rdo;&ldo;这么&nj;快!那恭喜铂老师!&rdo;郁折虹眼睛一亮。灵君寺的条件过&nj;于艰苦朴素,连外卖都送不上来‐‐这个年代居然还有外卖送不进&nj;去的地方‐‐他也有点&nj;想走&nj;了。虽然这里的素斋很好吃是真的。铂吟&ldo;嗯&rdo;了一声。郁折虹歪了下头,问:&ldo;那……住持说&nj;的那什么&nj;执念和人,你是不是也想好怎么&nj;选了?&rdo;铂吟与他对视,开口&nj;说&nj;:&ldo;你能猜到&nj;的。&rdo;郁折虹居然发&nj;现他眼中有笑&nj;意。雨水的光晕和蓝眸交相辉映,他心上的淡蓝色已经不知不觉都消散掉了,显得那笑&nj;意格外澄澈。铂吟的长发&nj;都整齐地披在身后,身上略复古的高领衬衫显得他身姿挺拔,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精灵王族一样。比起最开始那个冷冰冰的神&nj;,现在的铂吟确实更令人心动不自禁。不论看多少次,郁折虹还是会看美青年看到&nj;入神&nj;。他咳嗽了一下,故作正经道:&ldo;那你那个&lso;毁灭世界&rso;的计划呢?&rdo;铂吟说&nj;:&ldo;白门后的阵法,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我有别的考量。&rdo;他说&nj;到&nj;这里,声音微冷下来,&ldo;而且,那些人应该也想看到&nj;我完成它。&rdo;郁折虹:嗯?听这口&nj;气,铂老师是不是知道那些人是谁?貌似还有什么&nj;渊源的样子。确实有很多阵法都是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的,但是这就像做武器一样,你可以完成它而不去使用它,甚至可以在完成后销毁它。而且看铂老师的意思,那个阵完成之后好像还有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