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卿只点头,只字不提。她总觉得司马严此人,城府颇深,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被套了话。司马严脸上再次挂上笑意,给了贺桐一个眼神,后者领意,坐在桑兆均那一桌,长剑不离手,双手怀胸抱剑,眸子死死盯着桑兆均,若是他敢出幺蛾子,大有一副拔剑的冲动。“切。”桑兆均没把此人当回事,十分悠闲地吃着美食,这可是姜大姑娘亲自给他点的,半点浪费不得。“大人,您要的酒和菜都上齐了,您二人慢用。”食肆掌柜亲自端来酒菜,在司马严点头示意下,退了下去,他亲自给姜雪卿倒了一杯清酒,“姑娘不是邻县人?”从这位女子和食肆掌柜,短暂的几句交谈,司马严就抓住了重点。“没错,小女甚少出门,所以方才说大人认错人了。”姜雪卿举了举酒杯,衣袖遮挡,仰头喝下一杯酒,也算是为方才的不愉快,给出的回应。司马严见状,也随之仰头一口饮尽,这般爽快不扭捏的女子,已是不多见,他不禁低垂眸子,又看向姜雪卿挂在腰身的钱袋,“瞧着姑娘的钱袋上,绣着的两片竹叶,好生别致。”说完后,司马严似乎觉得跟一个刚见面,名字还不知道的姑娘,就说这个,未免有些唐突了。他赶紧补了一句,“姑娘别误会,在下就是看到上边绣法挺别致的,家中幺妹想必会喜欢,想问问姑娘,是在哪家绣坊买的?”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姜雪卿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知司马严此言何意。两片竹叶,何来别致二字。绣法也普普通通,小姑娘们不都喜欢,绣有鸳鸯戏水的,姜雪卿放下酒杯,“小女不才,绣着玩的,绣坊并无。”原来如此!司马严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片段,忽然豁然开朗,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真诚,“姑娘难得来临县,这家的酒糟丸子很不错,趁热尝尝。”“好。”一顿饭下来,姜雪卿吃的十分谨慎,好在司马严后面没再问什么,她放下筷子,“感谢大人今日的盛情招待,小女还有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姑娘,你要去哪儿,在下送你一程吧?”司马严竟有些不舍女子离去,提出要送人一程。“大人日理万机,就不劳烦大人了,就在此别过。”姜雪卿拒绝了司马严相送之意,侧眸望向桑兆均,“走。”------------又乖又好欺负姜雪卿前脚一走,贺桐就起身站在司马严身后,开口就是替自家大人不值,“大人,你都热脸贴向别人的冷屁股了。”司马严睨了一眼贺桐,眸中含有几分警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来不及改口了,贺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大人,你莫不是对那女子,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司马严修长的指尖轻敲桌面,已经看不到姜雪卿身影后,才缓缓收回眸光,似跟侍卫说,又似呐呐自语,答非所问,“你真不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大人说什么呢。”贺桐现下竟有了四分,对大人的“另眼相看”,难不成真是大人老套的搭讪手法?可大人一向清高,远离红尘,一心驰骋官场,怎可为了一个不相识,还不知道名字的女子,给扰乱了心神。一时之间,贺桐脑补许多画面。“大人,我还是提醒您一句,您都跟人家姑娘,近距离吃过一顿饭了,连人家姑娘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缘分,再相见了。”贺桐结账后,主仆二人沿路漫步,往衙门的方向走。途中,贺桐还是没能忍住这张爱说话的嘴,一下子就把心底的话,脱口而出。谁让他是一个心底,藏不住事儿的人!司马严步伐一顿,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才只顾着跟姑娘说其他的,一时竟忘了问名字,他神色如常,继续走着,竟十分有把握的开口,“总会再见的。”那就,留着下次见面时,再问。“对了大人,上次山匪剿灭事件,上边回信了,信中都是嘉奖大人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大人就要升迁了。”贺桐紧跟司马严步伐,说话的同时,眸子警惕的环顾四周,大人树敌太多,从京城赶来临县赴任,遭遇暗杀不下五次。“迟早的事。”司马严心中有抱负,小小的临县困不了他太久,京城才是他的终极目标,他勾了勾嘴角,“上次要你查钱袋一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查下去了。”“大人,您是有眉目了?”贺桐微微有些诧异,他可清楚的记得大人,对这事有多热衷,每每隔几日,都亲自过问进度,怎么忽然就不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