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餍足地跟在江顾身后,原本愉悦地心情在看到这堆人时一下跌到了谷底——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多少都跟他有仇,全都活吃了都不在话下。
陆离雨和他不共戴天,江向云姚立之前想拦他找江顾,林飞白扈惊尘都和他有梁子,吴仁吴义这俩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萧清焰更不必说,他还能喘气就是对卫风最大的挑衅。
江顾偏头看了他一眼。
卫风乖巧地冲他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七弟,卫侄儿l可好些了?”江向云客气地关心。
“已无大碍。”江顾头都没回,在卫风从他身边走过时,抬手便扣住了他的胳膊。
方才故意挑衅卫风的陆离雨抱着胳膊,嘿嘿笑了一声:“侄儿l,你看你师父和我夫人如此兄友弟恭,不如我们也化干戈为玉帛,如何啊?”
“我化你大爷。”卫风狞笑出声,周身杀气四溢。
陆离雨还想撩拨,被江向云一个眼刀钉在了原地,无趣地撇了撇嘴。
“除了陆离雨,这些人都是在逃命时碰到的,便顺手搭救了一把。”江向云捏了个隔音罩,同他解释吴仁和林飞白等人的来由,他见江顾随身不离地将卫风带在身边,也不介意,继续道:“他们现在都在八阁的通缉名单上,而且身上都有八
()阁的生死契,十重境可以帮他们解契,若以此为条件,这些人对我们而言会是一大助力。”
“我们?”江顾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当然。”江向云看了眼他旁边的卫风,“七弟,就算毁了江家的天机盒,你身为玉阶,带着劫玉在望月行走依旧举步维艰,你应该比我明白,回平泽现在对我们来说不现实,平泽无论是灵气还是资源都不比望月,回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旁边的卫风听完浑身戾气地盯着江向云,被江顾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胳膊,老实了下来。
“蚍蜉撼树。”江顾说。
“七弟最擅长的事情不就是蚍蜉撼树以弱胜强吗?”江向云说:“江家如今在平泽发展的势头太快,已经树大招风,等萧澹回过神来未必会留江家活路,望月这些人敢欺瞒天道铺玉阶又何尝不是蚍蜉撼树,那江家也未尝不可来望月寻条活路,七弟,起码在我手底下,江家不会妄想通天,与我合作,我们都能挣条活路出来。”
他不过是江家的大公子,尚不是家主却敢说出这话来,放在任何人眼里,江向云的打算都是痴人说梦。
可事到如今,不管是他还是江顾,都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拼死一搏。
他们在结界中谈了许久。
卫风在旁边听得头昏脑涨,他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相比较之下,江顾一直扣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更吸引他,他趁江顾在谈正事,悄悄摸了好几下,竟也没被丢出去,于是他越发放纵,抓住那只手掩在江顾的宽袖中把玩,最后实在无聊得紧,干脆钻进了墨玉镯里睡觉,挂在了江顾的手腕上。
这些小动作一丝不落地全进了江向云眼里,他看得叹为观止,若非江顾依旧对他毫不留情面,他都快怀疑对方被人夺舍了。
“七弟,虽然我知道卫风对你重要,这话也不该由我来说,但你将他带在身边,终归是个隐患。”江向云凝重道:“你难道忘了灵境公主和松绥吗?她对松绥越在意,望月便越能牵制住她,最后她为了保下松绥自己心甘情愿去死……七弟,你并非重情之人。”
江顾是他见过所有的无情道修中,道心最为坚定的,虽然修习无情道并非说必然断情绝爱不染红尘,有道侣的无情道也比比皆是,但沾染情爱和真心实意还是有本质区别,倘若江顾真的对卫风动了情,那他们之间谈成的合作便大打折扣,江向云就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
“留他在身边不会有任何影响。”江顾淡淡道:“他已师承悟道。”
江向云愕然,“师承悟道?卫风?”
江顾颔首。
江向云看他的目光瞬间就变了,甚至带上了几分艳羡,师承悟道能碰上的几率简直堪比飞升,倘若他能收个徒弟师承悟道,别说亲近,就算喊他爹他都愿意应,他非得将人捧进手心里护着难怪江顾对卫风这么宝贝。
但偏偏卫风还是劫玉,实在是有些可惜。
他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
如此(),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顾自然不会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