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寒山门门主问得懵了一下,面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家主,他愣是有种自己是晚辈的错觉,当即一捋胡须,一颔首,道:“是。正是。”
“你谢错人了。”凌枝说:“把李逾提上去的不?是我?,是温禾安。我?跟他又?不?熟,我?帮他做什么。”
她想想还在后悔,觉得当时时间太?仓促,应该在李逾和素瑶光,或是温流光和江无双之间选一个甩出去,再将商淮拉进来的。商淮得了好?处,还知道回报她呢。
寒山门门主睁大?了眼睛。
李逾后脚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眼皮不?由跳了下,朝老?脸快要丢尽的寒山门门主道:“师尊。”
寒山门门主顿时顾不?上其他了,李逾这次大?出风头,连圣者都过问了,叫他在老?对手万枯门门主前扬眉吐气。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李逾在帝主传承中得了什么好?处,能不?能叫他从此立足,又?能不?能叫他收收心?,重振九洞十窟。
凌枝见了李逾,不?由扫了两眼,替寒山门门主问:“如何?这次收获可还满意??”
“我?这人不?贪,天?上白来的东西,怎样我?都满意?。”李逾不?咸不?淡地回,指腹捏着掩于袖角下那半块符牌冷硬的一角,长眉微敛,不?知想起什么,说:“明年与阴官家的合作究竟能不?能成,你给?句话。”
“你突然用?那么多阴官是要干嘛,替九洞十窟收复周边城池?突然有干劲了?”凌枝好?奇地瞥了眼,才道:“不?知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你现在就想敲定,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行,你加钱。”
“加多少?”
凌枝毫不?迟疑地比了比手指,寒山门门主还懵着呢,越来越看不?懂年轻人的交流方?式了,李逾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看着凌枝那几?根手指,冷笑了声:“你这是加钱还是抢钱?知道的听你说是老?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对付生死仇敌。”
“我?听温禾安说了,你给?她开的可不?是这个价。”
凌枝毫不?心?虚:“你和她肯定不?是一个价,但你去问问天?都,我?给?温流光开的价,脑子就能完全清醒了。”
最后哼一声,不?大?耐烦:“爱成不?成,随你。不?爱用?阴官,你也可以找林十鸢定云车嘛,你听听她的报价,就知道我?对你多良心?了。”
李逾摁了摁眉心?,一句话都不?想再说,才欲提脚就走,却见最后两座传承中前后脚同时撕出一道口子,温流光与江无双也出来了。
怎么这传承时间这样短?
与凌枝和李逾的高深莫测相?比,这两位脸色不?太?好?看是摆在明面上,谁都能看出来的。
温流光的不?开心?源于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被摆了一道,这段时间,她在温禾安手上丢过的脸面比从前百年加起来还多,至于在秘境中的收获,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她得到了一件圣者之器以及一卷心?经?。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她在第二的位置,憋屈固然归憋屈,但想来跟第一也不?差很多,就算是第一,帝主给?的也不?可能是巫山神殿那种层次的东西。
更不?可能让他们?突破到圣者。
其他的,她也不?缺什么。
想到这,温流光用?余光扫到了江无双的神情。这人笑面虎做久了,阴恻恻的,好?似整个九州就他最聪明似的,好?几?次和她说话都惺惺作态地嘲讽人,为什么会被温禾安压成这样,该长长心?了。
温禾安就是那种心?思阴毒到让人防不?胜防的,她根本不?会按照常理出牌,之前还有顾忌,现在根本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特?别会谋算,一算就算到底。
这次之后,他也该知道,没本事就别阴阳怪气了,究竟是谁要长长脑子。
江无双最注重脸面,他现在回想之前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对素瑶光说的,都觉得像是巴掌隔空拍在自己脸上,难以接受的耻辱。他在这第三座传承中,可以算是毫无收获,倒是找到了什么祭坛,一叠符咒和一口灵气泉,但这东西有个什么用??平平无奇。
连圣者之器都没有!
跟想象中的相?去甚远。
因此在双脚完全踏出传承之后,江无双的视线便遥遥锁定了站在一起的凌枝与李逾,他对阴官家家主的身份有忌惮,但对李逾出手,是完全不?带犹豫。
寒山门门主眯了眯眼睛,往前站了一步,天?穹之上,隐隐有圣者之力盘踞,护住了李逾。萝州隶属九洞十窟,能在这里现身的,也唯有那位传说中颇为喜爱李逾,亲自教导过他的圣者。
江无双望见这一幕,连着点了几?下头,怒极反笑,话语中携带威胁之意?:“九洞十窟今日是打定主意?,要与我?王庭为敌?”
圣者的身份,不?可能应他的话,李逾冷酷环胸也没说话的打算,寒山门门主倒是客气地回,声音传得远近皆知:“秘境传承,无主之物,得失全凭本事。少主恼羞成怒,这不?太?好?吧。”
江无双料到他会拿这套说辞扯大?旗,眼中满是阴翳:“门主此言差矣,我?欲拿住的,是夺我?王庭之城,掳我?王庭之人的贼。”
温禾安出来时,正接住这话的尾音。她面不?改色朝凌枝那边走过去,经?过江无双时停了下,皱皱眉,长腿行动时惊起布料摩挲的细微响动,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火气,心?平气和地告知:“城是我?夺的,人是我?救的,江无双,你要找借口发挥,别找错人了。技不?如人就认着,出来发疯,挺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