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身被魔气粗暴地撕裂开,蜿蜒扭曲的裂痕深深浅浅,周围银白光线绕着柱身流转。
姽婳镇定心神,跟着便上前一步抬手压在隔开她与魔柱的光阵上。
光阵感应到有魔族走近时,流转的灵力立时变得锋利尖刻,一条条的银线飞到姽婳身前时却又都突然调转了方向,柔软地环在姽婳伸出地手臂和身体两侧。
银光映射进她的眼底,姽婳怔愣会儿,刚松了劲的手忽地集起灵力向光阵里探去。
暗红的魔气迅速地在面前的光球上蔓延开,光针瞬间出现无数的裂痕,最后砰得碎开。
漫天的银光碎片就像姽婳那日在登云阶看见的星河,碎片沉下,轻轻划过姽婳的脸颊。她抬手接住,在她掌心闪了一会儿后就消失不见了。
随着魔柱被彻底摧毁,昏黄的天色突然被一股清澈的灵力扫荡开来。
枯竭上百年的灵脉终于涌进了连姽婳自己都瞠目结舌的灵力,就像干涸的河床被新鲜水流冲刷过一般。
以往永远无法洗净的魔域忽然变得焕然一新,不再灰扑扑的没有生气。
奇异的花卉树木在姽婳周围肆意破土而出,将魔族零散遗留下来的东西高高地顶到天上去。
在天空炸起一道烟花后,姽婳收手往参天巨树林中走去。
她知道红玉在看到烟花后会带着魔族的人重新回来。
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可姽婳却觉得无力至极,那些被放出的魔气会去哪儿她不敢去深究,神族会不会降她天雷,她也不再忧虑。
魔域不再需要一个魔主,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姽婳走在密林深处,手背上轻轻拂过一条藤蔓,藤蔓就突地有了意识伸长。
藤蔓放开缠绕着的大树,朝姽婳游去。姽婳在几棵巨树中间站定后,藤蔓便开始围着她,相交缠绕成一个绿球。
衣饰艳丽的人影逐渐被绿色遮挡,姽婳任由藤蔓降自己包裹起来,她变得像未出生的婴孩,蜷缩着身子,双臂抱住自己躺在临空搭建的绿球中。
只要像以往一样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姽婳脑海里最后浮现出的话。
灵脉本就天然而生,为了让自己的灵脉灵力充沛,会有人选择偷窃,也会有人选择直接扼住他人的灵脉,并引来为自己所用。
魔族就是那些被鸠占鹊巢的可伶人,一旦魔域的灵脉重新变得充盈,被引向上天庭的灵气必然大大减弱。
登云阶旁站着一个孤独决绝的身影,元殊胸前被处理干净的衣物有隐约露出淡淡血迹。
手臂在登云阶的压迫下开始微微颤抖着,他唇色苍白,溢出的神力牵动起胸口的疼痛。
忽然,似是压抑不住喉间的血一般一下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