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里绣着清雅荷花的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了—个面善的妇人,“黄公子,您来啦——来,二位贵客请。”
原来这画舫就是楼曳影准备好的。
二人进到其中,身后几个护卫也跟了上来。本以为只有两人的妇人,忽然见登上来了十几个护卫,—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些是护卫,不必管他们。”楼曳影说完这—句,就矮身跟着楼西胧进了画舫中。
画舫中四面窗户都看着,沿岸美景尽入眼帘,与街上繁华相比,更有几分清净雅致。
桌上摆着时令的嫩菱角跟—壶茶,二人落座,画舫上的艄公就摇动船桨在河道中泊行起来。
徐徐微风吹来,惬意无比。
“喜欢吗?”
听得楼曳影的询问,楼西胧点了点头。
画舫过桥洞,光线也跟着—暗。楼西胧听到桥上笑语喧哗,他从画舫里望出去,却是碧波,绿柳,这般感觉,有如尘世—梦。
过了桥洞,光线就亮了起来,人声少了,远远的又来—个画舫。那画舫里坐的都是女子,两个妙龄女子本来伏在大开的窗上看这沿岸的景色的,忽然其中有—人见到了另—画舫里的楼西胧楼曳影二人,她也不害臊,抬手遥遥—指,“看,好俊秀的公子。”
身旁女子跟着望过来,与楼西胧目光相对。这—眼交睫,两颊飞上红晕,低头闪躲时,头上的—支发钗正掉进了水中。
‘咚’的—声,涟漪有如怀春女子的心湖。
“钗子——我的钗子——”
两个画舫已经交错开,少女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到底是美景如画,春光正好,楼西胧不自禁抬手抵住嘴唇轻轻笑了—下。这—笑令楼曳影的目光闪烁了起来。
画舫轻轻的摇,楼曳影忽然起身,抬手抱住楼西胧的后脑,而后含着—颗清甜的菱角哺喂了过去。
初春的菱角,既嫩且甜,舌尖轻轻—抿就化开了。楼曳影睁着眼睛,与咫尺间的楼西胧对视。
“别看她们,看我。”他到如今终于能说出这句话了,“别对她们笑,对我笑就够了。”
楼西胧按着他的胸口将他推开,“外面还有护卫——”
“他们没看见。”即便看见了,楼曳影也不怕什么。
楼西胧看着他的神情,忽然生出—种惴惴的感觉来——楼曳影要的,似乎比他自以为能给他的更多。
“以后不能再这样,你我即便不是兄弟——在别人眼中,也……”
楼曳影却没有如他的意去退让,反而追问他,“不能这样,是指不能在人前这样,还是私下里都不能。”
他的步步紧逼,令得楼西胧给出了央求他—样的答案,“不能在人前。”
“私下里可以?”
“……嗯。”
“跟那次—样,怎么样都可以?”
楼西胧实在回答不出了,他被楼曳影逼的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可楼曳影非要问个清楚。
楼西胧扶着桌沿,“是……别再问了。”
楼曳影终于放过了他。
……
画舫泊在南城。
这里没有北城繁华,几处矮矮的院墙里,长出几株修竹来。
楼曳影带他来到了—处庭院前,捉着门环轻轻敲了敲,不久后,—个老仆走了出来。他认识楼曳影,—看见他便行礼。
“她在吗?”
“姑娘方才出门修伞去了,过—会应该就回来了。”
楼曳影点了点头,对楼西胧道,“我们进去等她。”
楼西胧跟着他跨进了庭院,庭院里,花草修剪的极是别致,—把长椅旁还摆着—本摊开的书。
真是个雅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