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看了好一会儿书的楼凤城起身正要离开书房前去就寝,不想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家丁。家丁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楼凤城马上就变了脸色。
翟临意图行刺,被打入死牢。
怎么可能。
但家丁的神色又不似作假。
“什么时候的事?”楼凤城问。
家丁道,“就是方才。”
“翟临怎么会此时进宫?”
“是皇上——皇上今夜出了皇宫。”
意图行刺,绝对是百死不赦的事,先不说翟临会不会做这种事,但说翟将军此时还在京城,就这么将翟临打入死牢,不怕与翟将军生什么嫌隙吗。
本是担心翟临安危的楼凤城思量到最后,竟开始在心中忍不住责备起楼西胧的冲动了,“备轿。”他得马上进宫一趟。
……
寝宫的门打开了,一个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面前匆忙进宫面圣的楼凤城道,“睿王,皇上有请。”
闻言,楼凤城抬脚便走了进去。
寝宫中灯火通明,回宫不久的楼西胧正端坐在帘子后,他已经猜到了楼凤城的来意,“皇兄深夜进宫,是来为翟临求情的么。”
“翟临是臣的伴读,他的为人,臣再清楚不过。他虽桀骜莽撞了些,却绝不会做行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楼西胧此时也已经平静了许多。一开始他的确以为翟临是要杀他,但冷静下来思索之后,自知这一世还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翟家,对不起万民,翟临实在没有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他的理由。那么最可能的,便是他掷出那把剑,只是为了杀了那条白蛇。
楼西胧知道该将他带来亲自审问一番,可林明霁不在身旁,前世如潮的回忆搅的他坐卧不安。
只要杀了翟临,前世之祸就不会重演,林爱卿也不会再为他而死。
只要他杀了翟临……
“翟临意图行刺,已经是被众人目睹的事实,睿王还是不要求情了。”楼西胧的语气冷硬了起来。
楼凤城与翟临有交情不假,愿意为他求情也不假,但绝不到能为他抗旨的地步——更何况,若楼西胧执意要处死翟临,疏远翟将军,这件事还对他百利无一害,“翟临行刺皇上,其罪当诛。但如今皇上刚刚继位,朝堂还要倚仗翟将军来稳固——倘若杀了翟临,岂不是要与翟将军离心?”
“还请皇上三思。”这话绝不是威胁楼西胧,他只真的替楼西胧着想。
楼西胧还在挣扎是杀是放时,小腹处忽然传来一阵烧灼感,热气袭来,几乎瞬间他的背后就出了一层涔涔的热汗。
楼凤城察觉到了帘子后的人气息的异常,抬头看了一眼,“皇上?”
楼西胧抵在床榻上的手一软,整个人忽然歪坐下来。
楼凤城看着人影倒下,以为是翟临真的刺伤了他,担心之下走近了几步。楼西胧口干舌燥,连说也说不出了,回宫之后手腕上没有擦拭去的蛇血已经干涸,沾在手臂上,像是开了几朵红梅似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凝固的蛇血四周,肤色竟是透着些粉意。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