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胤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又唤来一人:“季鹰,护送林姑娘回揽芳殿。”
黑衣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拱手领命:“是!”
“来人,将荣太妃的遗骨安置妥当,暂时放在正殿中。”
原本人死后不会这么早入棺,□□太妃躯体烧毁,哪怕眼下已是寒冬腊月,也不便将遗骨放在外面太久,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入棺。
元胤交代好一应事宜,这才看向门边另一道身影。
元鸷在林未浅离开后便慢慢站起了身,目光晦暗不明地望着几乎被完全烧毁的内殿。
“三弟倒是赶来得及时。”元胤突然开口。
元鸷一顿,缓缓转过身看向他。
“圣上想说什么?”
元胤眸光深邃,对上他的眼睛,说:“三弟原本应该在梨园同大家一起在听戏,怎么突然来了后宫,又怎么这般巧合……福清宫内竟着了火?”
话音落下,身后人群中已然出现些许议论的声音。
元鸷丝毫不避退地回望着他,启唇道:“圣上这话是想暗指臣弟与此次福清宫失火一事有关?”
“朕并未这么说,”元胤很快否认,却又说,“只是三弟出现在福清宫实在令人疑惑,时间、地点,太过巧合……或者,三弟能否解释你为何会在这里?”
梨园距离福清宫有很长一段路,断不是一句不小心走到能够解释的。
元鸷深知这点,也明白元胤故意这般质问的原因。
“臣弟母妃曾经的居所就在福清宫东面的永宁宫,臣弟过来,原本只是想回故居看一看,不想惊扰圣上,哪想半路走到福清宫外,听见一个宫女四处喊叫,方才知晓这里出了事,便擅闯了进来。”
元鸷说着,微微一顿道:“臣弟也知随意进出后宫并不妥当,可事出有因,以圣上宽容大量的胸怀,想来应该能够体谅。”
元胤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道:“三弟说得倒像是合情合理,但此事毕竟牵涉了人命,光凭你一言,朕无法确定真相到底如何,即便朕相信你,可还有朝堂内外那么多人呢,他们只看真凭实据。”
“圣上这话……是准备如何寻找证据?”元鸷轻勾了勾唇,像是丝毫不意外对方的说辞。
元胤面色微沉,元鸷这种仿佛能将人看穿的目光让他心头十分不悦。
他迅速说道:“既是要让宫内外所有人安心,那恐怕就不得不暂时先委屈了三弟,接下来几日都不得离开皇宫,待事情真相查明,朕对朝堂与百姓有了交代,到那时,三弟方可自行离去。”
元鸷挑眉:“圣上的意思是要将臣弟关押?”
“关押这个词倒是严重了些,只不过是留你几日,给外人也好有个交代,你说是吗?”元胤语气坦然,隐隐还带着一丝笑意。
元鸷定定看了他一眼,唇角扯了扯:“倘若这样能让圣上放心,臣弟自是愿意留下。”
……
林未浅被兰心一路搀扶着,总算回到了揽芳殿,哪想平稳走了一路,在最后踏进殿内时,她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往前倒去。
兰心一下没注意,连忙用力去拉她,好在身后还有一个人,眼疾手快地帮忙将人一起扶住。
“季侍卫,还好有你在,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