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五十年代生人,是个年近四十的老混子了,说他是老混子不是因为他年纪大,而是因为他混的时间长,辍学起他就开始在火车站周边摸钱包,因为偷窃被劳教过两年,人家张国教养出来之后就和社会上的人说:我他妈再也不偷了,里面的日子太难过了。
要是以为他就此洗心革面,要做大好青年那就大错特错了!人家张国确实是自己不偷了,但是他开始搞组织了,不动手变指挥了!这回也确实不偷钱包了,开始偷上铁路沿线的货物了。
八十年代末期还没有开放市场经济,整个夏国的物资都是统一调配,货运也不发达,基本所有的米面粮油等等物资全都是靠铁路运输的。
张国就靠山吃山盯上了这些调配物资,张国有个亲戚大概就是叔叔之类的是专门负责接车皮的,张国就天天给人买烟买酒给好处,还动不动就请他这个叔叔和同事们喝点儿,日子长了这些人也就对张国一伙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一车皮那么多的货,张国他们趁着晚上就下个货再倒手卖出去,那时所有的东西还要凭票供应,光有钱都买不到,而张国这里不但不要供应票,还比国有商店里卖的便宜自然是买卖兴隆,没多久就发了财了。
有人就说了那时间长了不会出事吗?张国这个人不愧是小偷出身,脑子特别的鬼,又奸又灵,上上下下被他打点的明明白白,就连铁路派出所的不少人都和他称兄道弟。
有了钱身边的兄弟也越来越多,都知道跟着张国混吃香的喝辣的,天天下馆子,慢慢的这个张国就从个小毛贼混成了整个铁南都叫的响的大哥了。
五点多钟天就已经黑了,陈亚楠的单位离火车站特别的近,所以没几分钟就到了铁路餐厅。
门口有两个穿着大棉袄带着狗皮帽子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搓着手,陈亚楠走近一看发现其中一个正是中午来找自己的一个小混子,那个小混子也认出了陈亚楠,便上前说道:“走吧,张哥在里头等你。艹!来他妈这么晚老子都冻死了!”
说着两个小混子推开门带着陈亚楠走进了铁路饭店,一进门一股热浪就涌了上来,因为供暖冬天的室内外温差是很大的,陈亚楠拿下上了霜的眼镜,用衣角擦干净又重新戴上。
两个小混子把陈亚楠带进了一个包间,一张圆桌里面坐了五六个人正在嘻嘻哈哈的喝着酒,其中一个人正是前些天被陈亚楠逼得下跪的张军。
“大哥人带来了。”
“是陈亚楠小兄弟吧,来来过来坐。”一个坐在张军旁边有些微胖的小眼睛八字胡的中年人,满脸堆笑的指向自己的旁边空着的椅子。
陈亚楠没有讲话,瞧了一眼张军,张军立马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陈亚楠觉得有点好笑,看来这个张军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
“张国大哥吧。”
“小老弟也听过我张国?”八字胡微笑着说。
“张国大哥是咱们铁南这一带的名人,我肯定有过耳闻。”
“啊,都是社会上的朋友给面子,一点虚名而已哈哈。”张国虽然嘴上谦虚,但是被人捧了两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张国打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皮肤很白瓜子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十分清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小女孩,他实在不能把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自己侄子口中的杀人恶魔联系在一起,心想着:小孩子就是爱夸大其词。
“去叫服务员上菜!”张国对门口的小弟说。
“张哥找我来是有事吧。”
“不急不急来咱们先喝一杯!来给陈老弟满上!”
陈亚楠赶忙说:“不好意思张大哥我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