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怎么了?”女人振振有词,一摊手,“可不就是因为初次见面么,我要是早知道是你这么一款”她皱起眉头,很艰难地寻找了一下形容词,“怂男,我就懒得救你了。”
我:“”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咬牙,“可您到底怎么救我了?”
“啧啧啧,现在的人啊,真是不记恩。”女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要不是我,你能住进来?”
“啊哈,真可笑,我能住进来一是托了卫衡的福,二是因为那菩萨心肠的郑副市长夫人,和您有什么”
说到这,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抿嘴笑着,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好像在说:“你说啊,你说啊,你倒是继续说啊。”
“郑副市长夫人?”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
“嗯哼。”
这不科学,这一点儿也不科学啊!原本听卫衡的话锋,我就自动脑补了一位眉目温婉、笑容柔和的江南女子,怎么也和面前这位叼烟叉腰的泼辣女人毫不相干啊!再者,那位郑副市长至少也有卫衡爸爸卫镇长那般年纪了,甚至年纪更大,也没听说过他踢了糟糠之妻另娶新妇啊!
“你是不是在想郑副市长什么时候离婚又再婚了?”女人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青年,你不用想了,我其实都可以做你妈了。”
我:“”
这个呐喊着“说,你和我家亲爱的卫衡大人是什么关系”的女人居然已经五十出头?
我扶了扶越来越晕的额头,告诉自己,我一定是把脑袋烧坏了,一定是。
郑夫人看我这副模样更乐了,叼着烟笑得一抖一抖的,说:“不过,如果你想偷溜出去,今天倒是好时候。”
我望向她,她眨眨眼:“医生们都去前边帮忙了呢!这边,只留了不到三四个护士和医生。”
我大喜:“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打开这门?”
郑夫人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声细细的呼唤:“爸爸,爸爸,爸爸”
回忆捉虫
我和郑夫人齐齐转过头去。
郑夫人好奇道:“谁家小孩跑到这里来找爸爸?”
她这话我都没有听完就已经三两步跨上台阶,虽然腿软得膝盖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差点没站起来,但我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冲到了走廊护栏边。
池迁还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的线衫外套,两只手抓着铁栏,踮着脚,仰着头,一叠声地唤:“爸爸,爸爸,你在吗?”
郑夫人跟着凑过来,探头往外看,问:“你儿子?”
我点点头,我努力将这孩子看得清楚一些。他正好站在路灯下,暖黄色的灯光包裹着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脸好像瘦了很多,是不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
天太黑,楼道口这段走廊前正好被一株高大的香樟树挡住了,我能透过疏漏的枝桠遥遥远望他,他却不能看见我。也许是我一直没有回应,他叫着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他却没有离去,反而抱着身子在门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