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觉中,陈晓燕被彭思远带上了云端,她把毛巾被捂在嘴上“啊”了两声后,便非常满足地躺着一动不动了。她眼睛仍旧闭着,担心一睁开那份美好就会消失一样。她的头歪在枕头上,满脸荡漾着满足和幸福的笑意。
过了好久,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境而已。抬起头环视着房间,这才完全回到了现实中。她紧抿着红唇,在想为什么会出现彭思远的影子?莫非自己喜欢上了他?不可能啊,虽然有过交往,可是,也只能算是认识而已,即使是一见钟情,当时在羊角村座谈时,心里并没有浪花在翻腾。
她为自己刚才的幻影感到吃惊,也感到丢人。无缘无故地,他怎么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她感觉自己是一个放荡的女孩,没有廉耻,毫无道德底线。
这么想着,自责着,慢慢地又进入了梦乡。
此时此刻,在双河镇的宿舍楼上,王霞在给陈晓燕打完电话后,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等着彭思远回来。彭思远被侯一山请到粮所的住所去喝酒了。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侯一山来到了彭思远的办公室,想请他喝一杯。彭思远说:“喝一杯可以,可是,这这关键时候,我们俩无论是出现在那个酒馆里,都会成为机关内的新闻。以后吧,有的是机会。”
侯一山说:“你初来乍到,在双河镇,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不是去酒馆喝酒,我是想让你去我家里。刚才我已经给我爱人打了电话,她正在家里准备那。家常便饭,你不会嫌弃吧?”
彭思远一听是去他的家里,而他也正想对他有更深入的了解,便一口答应了:“好。你先回家,我随后就到。”
“随后到?你知道粮所的位置?”侯一山问。
“我不知道在哪,可是我鼻子底下有嘴,会问。我相信一打听粮所,大多数人都应该知道。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因为在那个年代,粮所和人们的生活是息息相关的。”彭思远说。
侯一山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好,那我先回去,你也抓紧时间吧。”说完,他就骑自行车回家了。
下班后,王霞没有直接回宿舍,她是想等彭思远出来的时候问问他晚饭怎么吃?是各吃各的,还是出去买点回宿舍吃?看到侯一山走了后,王霞就站在DZ办门口等他。时间不大,他出来了,看到王霞就说:“我正好找你那。”
王霞说:“我也正等着你那。”说着,退后一步,进了屋。虽然已经下班,但是,家属院里有去食堂打水的,还有住下的人去吃饭的,都要经过DZ办门前。人多嘴杂,特别是彭思远刚上任,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就不太好了。
彭思远看出了她的意思,也走进了里面,问:“等我干什么,有事?”
“我想问问你,咱们是去食堂各吃各的,还是我去外面买点猪头肉啥的,回宿舍慢慢吃?如果你想喝酒,我还可以陪你喝点。”王霞说。
彭思远道:“王霞,以后我们就各吃各的,在一块吃不好,而一起在宿舍里吃就更不好了。无论是在你的宿舍还是在我的宿舍,都会给人无尽的想象力。咱们还是不要那么招摇吧。”
王霞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彭大哥,我去羊角村找你的时候,是和你住在一起的,你以为就传不到镇上哪个人的耳朵里?只要一个人你知道,满大院的人就都知道了,瞒也只能是瞒一时,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彭思远说:“你放心吧,羊角村人淳朴善良,是不会乱说乱讲的。我知道瞒不住,那就瞒多久算多久吧。”然后,掏了一支烟点上,说:“刚才侯一山让我去家吃饭,我想借你电动车用一用。”
王霞指了指院子一侧的车棚,说:“那不,就在车棚里那。”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钥匙,说:“以前钥匙都是在车上,没有拔下过。后来发现差不多成了公车,谁都想骑。”说着,把车钥匙放进他手里。忽然她大眼珠子忽闪了几下,问:“要不,我陪你去?”
彭思远没有直接拒绝,但是却反问道:“你觉得合适?”
她笑了笑,低垂着眼帘往外走去:“你骑电瓶车不习惯,我是怕你摔着。你慢点吧,我去食堂吃饭了。”
彭思远这才在手里惦着钥匙走向车棚,骑着她的电瓶车出了大门。
很快到了镇上,第一次去侯一山家,不能空着手,于是就想买两瓶酒提着。档次太低,还不如不拿,就狠了狠心买了两瓶一百多元一瓶的酒。包装好了,放在前面的车筐里,刚要打听粮所怎么走的时候,忽然一个闪念,何不找个领路的人呢?
于是,就掏出手机,拨通了刘长庚的电话:“是刘zhu任吧?你家住河西村还是河东村?”镇驻地有两个大村,以双河大街为界,路西是双河西村,路东是双河东村,简称河西、河东村。
“我是河西村。彭shuji,怎么了,你有事找我啊?”刘长庚弄不清楚彭思远给他打电话是怎么个意思。
“奥,是这样,我要去侯W员家,可是到大街上却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你要是要时间,能不能给我领一下路?”彭思远说。
“可以,可以!你在大街上是吧,我马上过去。”刘长庚说。
彭思远就坐在电动车上,点燃一支烟抽着等他。时间不大,刘长庚就来了,隔着老远就说:“侯一山住在粮所,那拐弯的地方进去一点就是。”
彭思远说:“我也知道他住在粮所,可是,还真不好找。”于是就推着电瓶车跟他一块往粮所走去。
刘长庚要接过他的电瓶车推着,可彭思远不让,他就说:“你亲自推着,不太合适。实在不让我推的话,你先骑着过去吧。拐弯就看到那个有些破败的大铁门了。”
彭思远没有走,而是继续推着:“不着急,咱们一起慢慢走吧。侯W员说我初来乍到,也没有个朋友,就让我去他家喝一杯。我很愿意交他这个朋友啊!”
刘长庚说:“侯一山是很正直的一个人,还有在部队上的作风。只是来到镇上以后,根本就没有施展才能的时候。前些年在开D委会的时候,还很大胆的说说自己的想法,对于一些违背政策和民意的决定,敢于反对。可是,后来慢慢的就变了,再也不提什么反对意见了,反正提了也是白提。”
说着话,到了大门口,刘长庚要回去,可是彭思远却说电动车推不动了,让他帮忙在后面助力一下。见到侯一山后,彭思远急忙说:“快点把刘zhu任请到屋里,是我请来陪咱们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