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锦城理所当然地说,怎么可能让猛虎寨的其他人吃苦,自己无事呢?
岳棠顿时觉得身上的令牌变得烫手了。
“军师不必。”巫锦城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
那语气就像是上战场打前锋,要冒生命危险,所以要把体弱无力的军师留在家里。
可是岳棠没觉得自己哪里体弱无力了,那么陡峭的石台,那么长的倒挂攀爬之路,他不也下来了,没准他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腰佩长剑可以骑马杀敌的“文士”呢!
等等,山里骑不了马,那以什么代步呢?
……不会养了老虎吧?
岳棠狐疑地想起记忆里某个皮毛斑斓,油光水滑的影子。
不管怎么说,反正岳棠不相信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巫锦城却更有把握说服岳棠。
“我同样是先来地府九年,虽然忘了这段记忆,但是修炼程度应该……不会太差。”
巫锦城紧紧皱眉,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寨民们的模样明显比他轻松,难道大家承受的第三狱压力与利刃穿心的剧痛程度不一样吗?
桑多马上意识到是自己的同伴露馅了,他急忙用眼神提醒。
巫傩们:“……”
说实话,第三狱的刑罚确实难捱,连修士也很难抵挡,可是他们曾经是巫傩神庙血池里的怨魂啊,这种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绝望,他们都经历过的。
短的挨了几十年上百年,长的恐怕有千年。
那样绝望漫长的等待,他们挨过来了,现在只是顶着压力走一走刀山,这也不算什么。
直到察觉到桑多的提醒,他们才猛然醒悟,马上弯腰做出渐渐不支的模样,但是也不能演得太过,免得军师与首领担心,继续去抢令牌。
这个度真的很难把握。
尤其是要一群做惯了死人,没有表情,常年沉默的活尸来伪装。
强鬼所难了。
巫锦城:“……”
岳棠:“……”
疑点明显到这种程度,再看不出来,就是瞎了。
之前被忽略的奇怪迹象,全部串联到了一起。
没错,猛虎寨的人隐瞒了他们很多事情,因为只有他们失忆了。
这些人是值得信任的,不管是直觉还是后续接触,都可以证明,岳棠自信他不是那种被人欺骗还傻乎乎地相信对方毫无恶意的笨蛋。
巫锦城也相信自己对猛虎寨众人的熟悉感没错。
可问题是,为什么要欺骗他们,要一口咬定他们失忆了呢?
难道他们在地府做过什么事?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思。
桑多欲哭无泪,桑南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