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凭一己之力在北地建了个门派,可见此人本领非凡,看来他暂时还未参与东西两境的斗争,就不知今夜一过,雪域会如何抉择?前有恭龄坐镇的浮玉岛,而今又来了北地的雪域三千宗,又是一个独立于七星阁和碧云山庄之外的门派,不受东西两地的势力制衡,但紫金关地理位置绝佳,眼下既有抢夺发生,北地也想横插一脚,所以才会突地赶来。此事对于北地而言,无异于是一个扬名的好时机。在场众人心中都有了衡量,只是不确定这位邬长老会否趁机作乱,毕竟经过先前一战,碧云山庄已经实力大减,他若有意敌对,再加上七星阁,怕是很难活着离开了。越初寒不动声色试探:“此地距离北地虽说不远,但中间也隔着一道冰崖,邬长老既是为着紫金关而来,想是已然计划好往后该如何镇守紫金关了。”她这话说的委婉,话中含义却是昭然若揭,这些年来之所以无人胆敢涉足北地,最大的原因便是畏惧于那道冰崖,虽然目前还不知道雪域三千用了什么办法,能安然踏过冰崖成功抵达北地,但要拿下紫金关,势必要派出重兵把守。可不论是七星阁抑或碧云山庄,即便今夜双双撤退,来日准备充分再行抢夺也绝非难事,而雪域若要抵抗双方势力,人数吃亏不说,弟子支援也极为不便利,总不能为了一个紫金关,便将所有雪域弟子迁移过来?一个关城而已,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人?拿到手也只会是个烫手山芋罢了。邬玉龙自是听出她此话所指,泰然自若道:“越庄主年轻有为,身边这两位亦是头脑精明,在下也不绕弯子,雪域默默无名有些年了,也是时候叫天下人知晓雪域的存在,如您方才所言,这紫金关么,邬某其实并不眼红,你们两派相争我只作壁上观,而之前之所以出手,则是为了赚个人情,危难之际挺身相助,越庄主可要感激邬某才是。”他想和碧云山庄交好?越初寒沉思片刻,问道:“如此,邬长老是要选择东境?”谁知邬玉龙却是摆手:“非也非也,我雪域独善其身,自在北地落个清静,东境也好,西境也罢,邬某放着北地之主不做干什么要巴结别派做喽啰?大家相识一场是个缘分,邬某又救了越庄主一命,和气生财何乐而不为呢?”越初寒静静端详着他。这人生得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言谈间极为滑嘴又滴水不漏,倒是个厉害的角色。他既不是为着紫金关而来,也不是要与东境结交,只是为了借此机会将雪域三千宗的名声散播出去,同时还捞个碧云山庄的人情,表面上看他是参与其中,实则却是高高挂起,自身还没什么损失,可见城府不浅,手段高明。虽然暂时还看不透这位长老究竟安的什么心,但总算对自己没有威胁,越初寒稍稍放了点心,再次问询:“邬长老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不知邬长老接下来有何打算?”便听邬玉龙道:“您是碧云山庄庄主,而这紫金关又是七星阁的地盘,您都来了,试问那位孟阁主又岂会错过?”此言一出,众人立即四处张望起来。柳舒舒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孟青?她深受重伤,会这么快赶来?”邬玉龙道:“你们从流云关而来,到今夜举兵攻城费了一个月,那位孟阁主快马加鞭而行,若是昼夜不休该是能及时赶到。”想不到双方举动竟都被他掌握得如此确切,越初寒轻描淡写道:“碧云山庄和七星阁的动向如何,邬长老倒是一清二楚。”邬玉龙笑吟吟道:“没有准备的事,谁会贸然参与?在下决定今夜要来看热闹,必然是要事先多方打听好不是?”言毕,他忽而话锋一转,将视线投去神情凝重的柳舒舒身上,悠悠地道:“柳小姐,伯父伯母可还安好?”伯父伯母?柳舒舒本在出神,被他这亲近的称呼拉回了思绪,怪异道:“你认识二老?”邬玉龙朝她走近两步,神色揶揄:“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柳舒舒将他好一阵仔细打量:“你谁?”“对面而立这么久了,始终不见你与我主动搭话,”邬玉龙道,“原本还以为你是因着儿时那件事不肯睬我,结果是认不出我了么。”柳舒舒一头雾水,看了看身侧同样不明所以的越初寒与裴陆,问道:“我们小时候见过?”邬玉龙粲然一笑:“家父与令尊乃是游历时结交的好友,我八岁那年曾跟着父亲去飞雪居住过一段日子,你还与我相处得十分愉快,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