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定格在那一丝光亮也无的城墙上,柳舒舒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莫测。很快,有黑衣弟子悄然落在身后。“已经派人探查过了,城内并无守卫。”双眸微眯,柳舒舒侧首道:“知道了,先下去罢。”弟子领命,即刻隐去暗处。同时,又有两人自一旁行了出来。一位是摇着折扇的翩翩公子,一位是雪发雪衣的端庄佳人,一经现身,便将这毫无看点的夜景增添了不少光彩。柳舒舒朝他们走近了两步,开口道:“昨日还好好的,今夜突然就成了座死城,看来孟青已然知晓我们会攻打紫金关,有对策。”闻言,越初寒皱起了眉头。此情此景,无需多说,三人心中都已有了数。裴陆轻叹一声:“虽有准备,但还是没想到……”柳舒舒将飞舞不休的白绫收回到手中,淡淡道:“攻城之事十分保密,若非提前得到消息,紫金关不可能这么快做出防卫,”她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女子,“看来这次考验,她没能经受得住。”越初寒不语。裴陆摇了摇头,凝重道:“没到最后不能轻言断论,绮桑妹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心性如何咱们都一清二楚,孟青会知晓攻城一事,必然有别的原因。”见他此时还在替绮桑开脱,柳舒舒顿觉不畅快,直言道:“麻烦你们清醒一点,她如今失了忆,又再次被孟青离间,已然不是咱们记忆里那个绮桑了,我原先也只是对她有所怀疑,可眼下消息走漏,除了她,还能有谁告诉孟青咱们要攻打紫金关?”裴陆思索道:“庄里会有七星阁的卧底也未尝可知,或许那书信被人拦截过。”柳舒舒冷哼一声:“过手书信的人都是我的亲卫,不可能有疑,何况传信人还是你的赵姑娘,出得了错?”裴陆被她一噎,无奈道:“舒舒,一切结论还是等攻城后再说罢。”柳舒舒面露不屑:“我知道你们都信任她,诚然我也不是故意针对,绮桑小时候我没少疼她,而今只是站在客观角度看待罢了,试探结果已出,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们执意不信我也没办法,那就别磨蹭了,打一场便知实情如何。”裴陆侧脸道:“初寒?”郎朗月光中,越初寒面色平静,沉声道:“不论如何,紫金关必须拿下。”她说罢,扬起手臂一挥,便见密林中潜藏的弟子们纷纷拔剑而出,直冲关城大门。“杀!”“冲啊!”“攻破城门!”……一片怒嚎声中,众人齐齐跃过护城河逼近紫金关,气势惊人,城门很快被冲撞开来,关内仍是一片灰暗,此等阵仗下,那城中竟是半个人影也不曾见得,弟子们也不退缩,直冲内里四处搜寻。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城中已被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仍是不见有西境守兵。众人虽动作不停,但眼见如此情形,难免都心中疑惑。关口城墙上,三人并肩站立,城内景象尽收眼底。裴陆诧异道:“怎么回事?这紫金关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他问出这句话,便见弟子们已将各处照明的篝火燃上,一个接着一个,从城门口顺势蔓延至远处,仿佛一簇簇烟火,很快便将这关城内映照得灯火通明。越初寒举目望去:“怎会连西境子民也尽数消失?”没有守卫,也没有百姓,这紫金关好似被人遗弃,俨然一座废城。裴陆收起扇子敲了敲头,有些不确定道:“总不能是听说咱们要攻城,便直接将这地方给丢了罢?”越初寒道:“紫金关乃是要道,孟青不可能轻而易举撤兵退让。”“可昨日弟子们才提前察看过,城内并无异样,”裴陆不解,“即便是要撤兵,又要疏散一干子民,势必会有很大的动静,可咱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怪了。”密集的火光将视野变得开阔而又明晰,弟子们在关城内四下搜找,身影忙碌,又过了一会儿,便见江轩飞身前来,禀道:“已经将城内四处搜了个遍,确实没见到什么人。”裴陆忙问道:“可有见到什么机关暗器?”江轩摇头:“未曾,大大小小的屋宇也都搜过,暂时也没搜出什么密道密室,依弟子看,这关城的确是没人的。”裴陆不由古怪道:“这可就蹊跷了,难道孟青宁愿丢城也不愿意将绮桑妹妹放回来?”他是无心之言,下意识说出这话罢了,但见越初寒听后却是神情一变。裴陆登时暗骂起自己来,说这话不就等同于给绮桑和孟青的关系定了个死罪?他赶紧补救道:“无缘无故撤兵,必然有别的圈套在等着咱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