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龄点头。绮桑不可思议道:“可你当时不是告诉我那是回春术吗?”恭龄弯弯眉眼:“那时还不太了解姑娘的脾性,只是试探罢了,回春术至关紧要,我怎会轻易交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绮桑这才回过味来,推测:“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又已经决定好要用假死的法子丢弃浮玉岛,而渡海关被七星阁拿到手,南地之后就会面临一系列灾情,越初寒要想扭转局势就只能把良田的毒给解了,你算计好这一切,所以才会提前把解毒方子给我,又顺便谎称那是回春术考验我的心性。”恭龄微微颔首:“正是如此。”绮桑一脸木然地端详他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虽然是干了些缺德事,但这人的城府也太深了吧!简直和孟青的手段不相上下,还真是一伙儿的!绮桑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有这种头脑当好人不香吗?果然坏人就是心思深沉,难怪有句话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算是长见识了!绮桑无比敷衍地拍了两个巴掌,鼓掌道:“厉害厉害!”恭龄复又将她面前的茶杯满上,理了理衣衫道:“既如此,拜师罢。”绮桑八风不动:“现在还不行,我要等赵姑娘试过以后再看,万一你是骗我的,我岂不是吃了大亏。”恭龄缓声道:“药方不假,但还缺了味药引,为了防止姑娘空手套白狼,那药引只有等姑娘拜师后我才会给。”你个老奸巨猾的狗东西还留有后手?!绮桑磨了磨牙,这回是真的不情不愿了:“唉行行行,拜就拜!”反正她又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人,拜完师转个身再赖账不就好了!又不用签合同卖身的!恭龄道:“跪下磕三个响头,再改口敬为师一杯茶便好,多的礼节也不必了,一切从简即可。”绮桑磨磨蹭蹭地起身在他面前一跪,极其搪塞地磕了三个轻飘飘的头,末了便两手举起自己的茶杯与恭龄碰了碰,随后便不管不顾地一饮而尽。做完这些,她又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师父”,语气颓丧得像是被迫嫁人的苦命新嫁娘,端的是满腔怨恨无奈又夹带着一股子认命的自暴自弃。拜师程序倒是没问题,恭龄对她的态度也无异议,听她改口叫了声师父后便将自己那杯茶喝了,随后便自案上取了一张写满小字的宣纸道:“来,按个手印。”看见他的动作,绮桑只觉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劈向了她的脑门。“按手印?!”该不会还真要签合同吧!恭龄笑道:“拜师都是要结契的,不然你如何证明我是你师父?”为什么有一种自己往坑里跳的感觉……绮桑维持着跪拜的姿势,满脸愕然:“这什么狗屁规矩?我看的和电视剧里可都没这么演过,你别欺负我没文化啊!”纵然听不懂她嘴里的“电视剧”为何物,但“”二字恭龄倒是明白,便回道:“话本是话本,现实是现实,你头都磕了还介意按个手印?”绮桑眼皮直抽抽:“你是不是糊弄我呢??”恭龄莞尔:“我说过,不会强求你拜师,你若不愿,那这契约我就撕了,万枯荣的毒么,愁眠想是解不了的,倒也无妨,左右我没什么损失。”见他说完这话还真就要把那纸撕了,绮桑赶紧阻拦:“哎别!我按!我按还不行吗!”她这话音一落,恭龄便飞快将那契约移到了她跟前,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异常矫健敏捷的身手……绮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下了手印。“药引呢?可以给我了吧!”恭龄很是爽快地自怀里掏了个小木盒子递给她,轻笑:“这便是了,你将药引和竹筒一并交给愁眠,她知道该怎么做的。”绮桑二话不说便将那木盒的盖子扣了起来。还没等她看清里头装的是什么,恭龄便眼疾手快地一巴掌盖了回去。“是有剧毒的活物,当心。”一听说有剧毒,绮桑当场炸毛:“什么?有剧——毒?!”她声音拖得老长了。恭龄看出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虽有剧毒,但拿来做万枯荣的药引却是无碍,放心。”绮桑难以置信:“以毒攻毒啊??”恭龄温和道:“你已经是我的小徒弟了,师父不会骗你,的确是以毒攻毒。”绮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他神情不像是在说谎,便也不再疑神疑鬼,问道:“那我现在能出关吗?不然我怎么把东西交给赵姑娘?”恭龄抬了抬眉,轻笑:“能不能出关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你想去哪里,也不会有人敢拦着。”绮桑看了他两眼:“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直接跑了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