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桌子挡着她够不到,便让窗户旁边的学生来关。宋启坤起身关窗,正要坐回去时却听得监考教师问:“你座位上那是什么?”“啊?”他疑惑地低头察看,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有一个小纸团。“拿过来给我。”监考教师面色严肃,语气冷了几分。宋启坤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头雾水地把纸团递过去,直到监考教师展开纸团,被揉得皱巴巴的细长纸条上写了一行地理知识点,赫然是他的字迹。宋启坤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急忙解释:“老师!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儿!”监考教师拿起他的答题卡对比了字迹,冷声陈述事实:“一模一样,这就是你的字。”她知道宋启坤,应该说全年级的任课教师都知道宋启坤,说实话她并不认为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会作弊,但哪怕再优秀的学生也会有思想偏差的时候,而且证据就摆在这里,她不可能不去怀疑。“还有没有别的?衣服口袋翻出来我看看。”“没有,老师我真的没……”宋启坤把手伸进校服口袋里,瞳孔遽然紧缩,辩解的话也戛然而止。他在左边的兜里摸到了一个小纸团。监考教师目光一沉,“拿出来!”为什么?怎么会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被监考教师当场抽了答题卡带到办公室里谈话的时候,宋启坤仍旧百思不得其解,脑子乱成一团,手心里全是冷汗。班主任和年级主任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听监考教师叙述了前因后果,又证实了那两条小抄确实出自宋启坤之手,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极为复杂。老班走到他面前,语气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纸条是你写的吗?”宋启坤嗓子干哑:“不是。”“那这是你的字吗?”“……是。”前后矛盾,旁边的监考教师皱起眉头。老班面色不变,接着问:“你确定吗?”“确定。”自己的字迹,宋启坤不可能认不出来,他写字喜欢连笔,字体比较随性和独特,别人模仿不来。“纸条是你有意带进考场的吗?”“我没带,我都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这句回答听起来完全站不住脚,像是硬着头皮死不承认,监考教师的眉头拧得更紧。老班:“那也就是说,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的兜里和凳子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两条小抄,而你在考试过程中没有使用过这两条小抄,也根本没打算作弊是吧?”“是。”考试已经结束了,但还没到放学时间,办公室门外路过的学生好奇地往里面瞧,也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老班余光一扫,年级主任突然转过头和监考教师耳语几句,然后带着人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门。嘈杂人声和诸多探究的视线被挡在门外,老班拉了个椅子让宋启坤坐,还给他倒了杯热水。“你先冷静,我们慢慢分析情况,老师相信你没作弊。”他当宋启坤的班主任也快两年了,对这孩子的品性再清楚不过,朝夕相处间建立起来的信任不可能瞬间就崩塌,更何况那两张纸条上的内容简单得看一眼就能记住,压根犯不着带进考场。可是他相信不代表别人也能相信,毕竟宋启坤是在考试过程中被发现身上携带小抄,几十名学生亲眼所见,作弊的名头当场就甩不掉了,退一步讲就算他并没有使用小抄,那也是作弊未遂。宋启坤眼底发红:“谢谢老师。”这件事情急需弄清楚的疑点就是纸条的来源,目前只能确定其内容是宋启坤所写,但他没有制作过什么小抄,甚至根本想不起来这两个知识点是什么时候写的?写在哪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椅子上,居然连衣兜里都有?简直匪夷所思。“我怀疑是有人恶意陷害。”老班说。宋启坤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他自认没跟谁积过什么怨,更遑论结仇了。老班摸着下巴推测:“对方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了这两张纸条,事先放在你的座位上和衣服口袋里,然后为了提高被监考教师发现的几率……那扇开着的窗户肯定也有问题。你知道蒋方萍为什么突然让你关窗子吗?”宋启坤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好像是杨志逸说有风一直往他那边吹。”“杨志逸?你跟他关系怎么样?”这人是高二分班才认识的新同学,记忆中宋启坤跟他接触的不多:“一般,可以说没什么交集。”没什么交集就代表两人之间存在矛盾的可能性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