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温泉呢?”我兴奋且新奇地问。云悠远抱着我绕过其中一两个温泉,走到一个三米方圆的池旁,将我小心放进去,我把上衣穿好,忍着毒发在池子里尽情的扑腾了两下:“好啊好啊!哇哈哈!这就是泡温泉的感觉啊!爽!”“有没有感觉好些?”云悠远握住我的胳膊怕我滑倒。“唔……好像不怎么起作用。”我皱着眉,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我就觉得全身麻痒酸软刺痛。酸软刺痛倒还可以咬牙硬挺,但是麻痒的感觉简直让我生不如死,好像万只蚂蚁在骨缝间啮咬,想抓又抓不到,难受得我不住地扯自己头发。云悠远抓住我自虐的手,一把将我从池子里提起来,然后又奔了另一个池子,道:“之所以有这么多泉,是因为这里的每个池中的水温都不一样,由温到烫,最烫的连手都下不去。你试试这个看如何。”说着又扶我坐进另一个温泉池。“唔……这个好多了,不那么难受了……”我把全身都泡在池中,只剩个脑袋在外面,“还有比这个更热的吗?”“有。”云悠远还要抱我出来,我连忙自己爬出水面……唉,要知道他还赤着上身呢……抱来抱去的,很容易再度起火啊……话说就是起火也没关系,就怕我愿意他不愿意啊……他知道我毒发难受,肯定不会趁人之危的……唉!那么君子干什么!偶尔做回小人我不会介意的啦(这女人!)!再次换的这个温泉水温较前两个都高出了不少,正常人只怕很难在这里泡上五分钟,但是我这个非正常的病人泡在里头却是正正好,十分有效地抑制了体内寒毒的侵袭。我稳稳当当地往池子里一坐,看看云悠远,想想刚才他硬是来了个急刹车,不晓得有没有落下“内伤”,不禁有点好笑又有点遗憾地对他道:“那个……我没事了,你是留下来陪我呢,还是去忙别的?”云悠远似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似的,挑挑眉略带自嘲地笑笑,弯下身来坐在池边,伸出大手帮我把贴在脸上的湿发捋向耳后,道:“我陪你。解药还在路上,傍晚才能到宫里,免得你一个人在这儿泡着无聊。”“你怎么知道解药还在路上?”我看看他布满水气的□上身,咽咽口水,“哦!你在盛家也有眼线?!”云悠远俯下身来,一手支着头,望着我笑笑:“很遗憾,没有。”“不会吧?!他们可是你的劲敌耶!”我叫道,“你连柳家都安了眼线,怎么会放过盛家呢?!”云悠远淡淡笑道:“盛家父子一向多疑,从不用江南以外的人做手下或工匠。即使是非常优秀的技工,他们也要经过多方盘查多重考验,确认确无问题方敢采用,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也没能得到安插眼线的机会。”“一说盛家我倒想起来了!那个盛南天这次把我害得这么惨,此仇不报誓不……誓不吃饭!”本想说誓不嫁人来着,一想云悠远已经不能娶了,那我也就不用嫁了,所以改成吃饭——啊!多么恶毒的誓言啊!“不吃饭?”云悠远好笑地抬抬我的下巴,“只怕仇还没报你就先饿死了。”“此吃饭非彼吃饭,你不懂!”我暖昧地瞟他一眼。云悠远并未发现我用肿眼睛乱瞟的古怪,只是问道:“小叶你可有好办法对付盛家了?”“没有,”我噘噘嘴,“我的梦穿还没重新起来,我连对付他们的武器都没有。然而要等我梦穿重新恢复原气,只怕也得几个月后了。我现在只有一点觉得奇怪,这盛家明知他们的阴谋已经败露,怎么这些天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他们难道不怕你或者柳碧寒反扑?”云悠远淡淡道:“盛家的布制品也是老字号了,根基相当深,不容易撼动,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镇静。这么多年来我与盛家亦交过几回手,各有胜负,谁都未能伤到对方元气。所以小叶你若想将其一举打垮,只怕是相当难。”“是啊……”我把头靠在池沿儿上思索,“连柳碧寒那家伙都买他家的衣服,可见他盛家布铺的招牌有多响亮了。如果我们仍采用会员制度,他同样也可以照搬——这不在专利权的范围内,所以没办法阻止……啊!头疼头疼!连云大堡主你都没有办法一下子摆平他们,我就更没有办法了!”我着恼的拍打着水花。云悠远探下头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安慰道:“不急于一时,先将毒医好是首要的。”我忍不住伸出胳膊勾下他的脖颈吻他的唇,暖昧的环境是催情剂,再加上这个男人又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性感,不禁使得我再次兽性大发(这形容太贴切了!赞一个!)……然而云悠远这次十分顽强地挣脱了我的魔爪,笑道:“别再考验我的忍耐力了,你这个小坏蛋!”呃……好吧好吧,考虑到奴家现在正在毒发过程中,既不能让我出得池去,也不能让他冒着被烫的危险下得池来,所以今日暂且作罢。言归正传:“悠远,等我的毒治好后,我就要回文安去了,你……你呢?是同我一起回文安,还是留在京都?”这是我们两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云悠远的家业就在京都,在这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的一切。而我的梦穿总部却在文安,那里也有关心着我的朋友们和我心灵的栖息地——时光坞。如果我们想要在一起,就必须得有个人做出牺牲。可这牺牲又谈何容易,我们都不是孑然一身的人,我们要为自己的事业和属下负责,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云悠远道:“我先将你送回文安,其他的……视情况而定。”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是抓紧享受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吧。“真奇怪,为什么你们家的地下会有温泉呢?”我拽过云悠远的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他也躺下身来,用另一只手抚着我湿漉漉的头发,道:“听说是因为先祖发现了这附近的地下有温泉,所以才在这上面建了堡,因为怕木头因久受潮热而变形,这才全部用白石砌的房屋。”“哦,原来如此。白石好呀,我喜欢白石,纯净无暇,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心境也会变得平和自然、淡定超脱。”我赞道,“难怪会生出这样一个云仔来!”云悠远笑起来,亲昵地揪揪我的发辫,道:“我倒不大喜欢这些白石,太过清冷了,长年住在这里,人就容易变得忘记温暖。”说到此处,云悠远的语气忽然一冷,不再作声了。我拉过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低声道:“不管过去怎样,从今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冷了!”云悠远翻身,不顾池中水烫地伸出胳膊搂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小叶……若我身中寒毒,你就是我的火莲。”情话啊……怎样听都是如此的甜蜜美好……被他深深吻住,再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这个男人是我的,是我将要与之共度此生的至爱良人。幸好这温泉室的通风效果很好,所以我闷在这里整整一个下午倒也没有什么头晕恶心的副作用,偶尔忍着不适爬出池水来透透气,否则我的人皮就泡掉了。傍晚的时候云悠远去了皇宫,再回来时已经到了半夜,我靠着池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看见他手里托着一个碗进来了,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道:“我拿到火莲后就去找舅父,药是早便配好的,只等这火莲做药引,一日三次,连服三日便可根治,连你的肩伤也能一并医好。”说着便坐在池沿上,用勺子舀了碗里的药喂我。我本想自己动手吃,这一抬手才发觉由于在池中泡得太久,浑身早就软了,根本连抬都抬不起来,更别说自己端碗吃药了。云悠远还真是细心,早想到我已经跟软猴子似的了,所以二话不说直接喂药。一口一口吃完,我靠在池边休息。就在云悠远到外面去放碗的功夫,我就觉得浑身火热起来,看来药效在温泉水的作用下很快地发挥效力了,原本不觉得烫的水逐渐变得越来越烫,我已经难以忍受了,拚命地想爬上池岸去,谁知浑身软得像没了骨头,根本爬不动,我这个急啊!堂堂穿越时光当家的竟然活活让洗澡水给烫死了,传出去还不得把人后槽牙给笑崩了?!“悠远呀!快来救我啊——”我鬼哭狼嚎地叫。云悠远大步飞奔过来,一把就将我抱出温泉,我软绵绵地缩在他的怀里,连惊带疲的就昏睡过去了这一觉混混沌沌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床上,还盖着厚厚的大被子,屋里一股炭味儿,我坐起身一瞧,云悠远就坐在窗边的桌旁,一手支着额头睡着了,当屋地上烧着炭盆,显然他怕我再被温泉水烫着,索性仍然用土法子,继续烧柴禾。虽然吃了一次药,毒也不可能那么快就驱除干净,所以尽管屋里生了火,我依然没觉得热,身上还是微微的痒酸痛。但是再看云悠远,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桌子上。不禁一阵心疼,轻轻下床走过去,用袖子替他揩去额上汗珠……咦,这衣服不是我的……啊,我那件湿了……啊啊!这个臭云仔!竟敢趁我昏迷的时候扒光了我的衣服看光了我的身子还欲盖弥彰地又给我穿上了一身他的衣服(不给你穿上难道还让你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