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不仅仅是自己的长子死了,就连次子也死了,若说前面那个孩子尚且还有一丝存活的希望,那么后面这个便是她亲眼所见。
:陆钊亲登王枕门
煞白的脸庞,冰冷的身体,她无法想象那么小的他,是带着什么样的感受离开的人世。
王枕温润的眉角紧紧蹙起来,他本以为倪裳给她留了一条活路,那么必然也会留那个孩子一条生路,可如今看来事情好似和自己的心中所想相去甚远。
因着话茬过于悲伤,王枕自是不敢继续说下去,好在外头那打更的梆子声打破了这悲伤的气息。
“夜已经深了,你想歇息,等明日你我二人再叙。”
“好。”
这一晚商雪羡睡得极香,王枕却在书房坐了整宿,重逢的喜悦让他无法直接入眠,唯恐这是一场黄粱美梦,可是对未来的担忧却又让他感觉到棘手。
他面前放着一册卷宗,里面都是关于陆钊这几年的记载,虽然以前的事情无法短时间内探知太多,可是从这卷宗来看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年轻人。
他与娉汀之间存着年纪差,可从乡人的叙述来看两个人的关系极为恩爱,甚至每天都腻歪在一起。
“靳修,你若是知晓他已经嫁人是不是会发疯呢?”
若说当年他看不清靳修对商雪羡的感情,那么从他对商家的态度,对琅琊阁的态度来看,他是真正的爱上了,只是他的心悦终归是抵不上千秋霸业,所以当初才会不顾她的生死继续攻城。
“娉汀,你可知道你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吗?那人既是你的神佛,也是你的修罗。”
因着二人阔别多年,为了消弭之间的隔阂感,近来几日王枕一直在商雪羡面前转悠,倒是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意味。
商雪羡刚开始的时候还劝他莫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这个时候合该以清剿匪寇为重,只是他浑然没有将她的建议放在心上,她便也熄了那心思。
如今的南陈可谓是内忧外患,王枕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既然敢摆的如此高调,想来也不会毫无办法,毕竟最近几日不见王一的踪影。
凭着王一的能耐,那些流窜在外的散军自是束手就擒。
就在商雪羡觉得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截止时,陆钊终于姗姗来迟前来拜见王枕,王枕倒也没有摆谱,命人摆席相迎。
虽然说两个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可凭着他对商雪羡这些年的护佑,凭着他现如今是商雪羡的夫君,便足以让他展现最高的礼节。
这不仅仅是对陆钊的尊重更是对商雪羡的尊重。
两个人初次见面,自是少不得相互端详,王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主,可看到陆钊的时候心中也微微赞叹少年英气,他的貌相并不是很出色,可那浑身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原因亲近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