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神色隐晦,他的手指轻轻拍打着桌几,言辞间倒是多了几分试探之意。
“本殿最近得了一些消息,据说秦埕极有可能是琅琊阁的阁主,不知道诸位怎么看?”
这消息来源已经不可考究,只是既然传的如火如荼必然有一定的缘由,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真伪几何。
“消息极有可能是从北魏传出来的,倒是不排除靳修借刀杀人可能。”
王枕近来也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他甚至已经命人去验证此消息的真假,奈何派出去的人好似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按理说你们南陈与琅琊阁的合作向来密切,倒不曾想最终被人摘了桃子。”
第五宸一直以为琅琊阁的阁主或许是王枕也有可能是南陈其他的人,毕竟打从琅琊阁声名鹊起之时,便和南陈有着难解难分的关系。
就连那个悍不畏死,为了南陈身先士卒的辜清风都是琅琊阁的子鼠,因着这一点他确实有理由怀疑琅琊阁的阁主也出自南陈。
只是事情终归是有些出乎意料。
陈芳华眉目轻佻,神色紧绷,琅琊阁与南陈之间素来是互惠互利,可自打南陈没能挡得住东荻的战火之后,琅琊阁便直接切断了往来。
可以说,琅琊阁的阁主是真正的利益至上,他许是从南陈身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故而直接与西羌合作,这捅刀子的本事也是没有几人能比得上。
从他身上,她是真正看懂了这政权巅峰路没有永远的朋友唯有永远的利益,弱小就有要被抛弃的觉悟。
“靳修屠杀了郢城,那是已经彻底表明这支郢军不在他的策反计划当中,他是真的准备将其斩杀殆尽。”
第五宸本以为靳修会以最小的代价策反这些郢军们,然而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如狼似虎,甚至不给人一丁点思考的机会,便将事情做得最绝,后路斩得最狠。
但凡利弊分析,他应该使用怀柔政策将这些郢城士卒的心逐渐收拢,可他却以雷霆手段将他们推了出去,俨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斩杀西羌的百姓一是为了粮草二是想要断绝传承,那么屠杀郢城的百姓呢?”
王枕等人一早就发现了靳修屠杀西羌百姓的用意,他是想用最狠绝的方式为了自己日后的君临天下开路,那么如今将郢城从北魏抹除左不过也是为了以后的统治。
只是这样的手段未必过于狠绝,就算能一劳永逸,可是这血海尸山难道不会让他感觉到不安吗?
他们也算是经历过杀伐的人,可和他比起来总觉得这心还是不够狠,手段还是不够毒。
“他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秦埕,秦这个姓氏将会从北魏的疆域内彻底抹除,不死不休。”
:昭武帝闻后宫事
eekh靳修这人做事霸道且阴狠,按理说绝对不是一个开明君主应该具备的品质,奈何如今天下呈现乱象,山河一统已经势在必行,这样的人反而更容易夺取天下。
“他可真敢啊!”
这是陈芳华最真实的感慨,当初听闻他亲自入南陈带走商雪羡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料还有比那事情更加疯狂的举动。
他这样的人,若是无法走到那至高的位置就得被活生生钉死在城墙之上,因为没有哪一个人敢在自己身边放一匹荤素不忌的孤狼。
靳修自是不知众人对他的忌惮,自打屠城之后他心中那口郁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紧绷,听闻皇次子平安坠地的消息,也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陛下,是不是应该封赏贤妃娘娘,她……”
一旁的曹掌监瞧着他紧紧盯着那封不带多少感情的家书,悄声询问了一句,心中倒是将商雪羡也埋怨了两句。
这行军在外本就是风寒不忌的,那位主明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欢听安歇空话、套话,她倒是完美地猜到了主子的底线上,全篇都是别人的事情,她好似就是那传书的信鸽似的。
“封赏?朕能让她平安诞下龙嗣,已经是她最大的皇恩浩荡了,若是嘉奖那些蠢蠢欲动的世家又当如何安抚?”
靳修瞥着眸子瞪了曹掌监一眼,明显是责怪他说话不经脑子,后者只得笑嘻嘻地接了他另类的偏爱。
“给郢城王传信,让他务必要死守北凉城,不管如何北凉城都不能失去。”许是担心中途生出变故,他思忖了半晌后才继续道,“若是兵力不继,便将靖安郡的军卒收拢至北凉城一带,绝对不允许北凉城出事。”
失了郢城之后,秦埕与西羌必然会发了疯似的攻打北凉城,虽然说陆少卿那边一进去牵制了西羌的力量,东荻那边也牵制住通古斯,可是秦埕和吉硕都不是好相与的人。
“陛下,听闻塔罗世已经开始接管挞塔部的力量,想来是准备强攻北凉城。”
曹掌监作为帝王身边最得力的内侍,他掌握的消息可以说是绝密,虽然说这一消息还没有经过证实,可想来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早些时候已经验证过了,西羌确实将挞塔部的军队投到了北凉城附近,如今看来就是为了让塔罗世入局。
“塔罗世啊!”
靳修眯起了眼睛,当初制造挞塔部内乱,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位被挞塔部奉作天神之子的塔罗世,却没有想到他能在乱局中给自己谋出一条生路来。
“据说他当初是被琅琊阁的人所救,如今看来他与琅琊阁之间应该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当初派遣贺时兰打入琅琊阁内部,对于十二生肖有过精准的核对,除了已经死去的几位,能和他相配的称号似乎唯有辰龙或者寅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