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馨雅王女前去拜见的重任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我们挞塔人有自己的规矩,没有成婚之前不可随意见未来的夫君。”
她说着将挂在一侧的紫色轻纱覆盖在脸上,眸中已经变得一片沉静。
“请商姑娘转告北魏陛下,馨雅虽然远道而来,可还是希望按照挞塔的风俗行事。”
“王女的话,奴婢会一五一十转告给陛下。”
商雪羡没有勉强,她本就瞧出馨雅的不乐意,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找不自在。
再者说,馨雅带着金石矿一成的收益作为嫁妆,就算是靳修恐怕也得认真对待,不会在这些小事上难为她。
“嗯。”
馨雅不耐烦地摇了摇手示意商雪羡退下,后者则低眉顺眼地走出毡帐,她甫一出去曹掌监已经凑了上来。
“人呢?”
“馨雅王女说,挞塔部有自己的规矩,没有成婚之前男女方不适合见面。”
“成婚?”
曹掌监的唇角微勾了一下,这位馨雅王女或许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家主子可没有和任何人成婚的准备。
在他的眼中,她们都是他逐鹿天下的工具。
只是他终究是一个明白人,不会将这事情说得太过明白,而是将这话逐一传给了靳修。
靳修原本正在翻阅此次阵亡将士的遗书,这些将士们上阵前都会留下自己的遗言,若是能活下来则一切作罢,若是活不下来,则由朝廷出面抚恤。
这些被摆在他桌面上的,都已经是无主之物。
“她既然坚持,那就按照挞塔的习俗。”
靳修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找不痛快,背井离乡的心情想来也不好受,他也犯不着斤斤计较。
“商雪羡呢?”
“在馨雅王女身边随侍。”
“……她倒是见缝插针。”
靳修冷笑了一声,宁愿去侍候挞塔部的王女也不愿意在自己面前停留,他难道就这般面目可憎?
“给她传话,朕的衣袍破了。”
“……诺。”
曹掌监内心是拒绝的,然而作为一个有眼力劲的内侍,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个时候若是多嘴,他这舌头怕是别想要了。
返程途中,商雪羡被拘在銮驾内缝制衣物,自从那日后连馨雅的面都没能见到,倒是每日和靳修相看两厌。
只是靳修表现的极为显眼,而她则默默藏在了心底。
“都多长时间了,一件袍子还未能缝制成功?就你这速度,天下的绣娘怕是都得饿死。”
突如其来的鄙视令商雪羡有些跟不上靳修的思路,手中的银针一时不慎扎在了她的拇指上,鲜血就这样落在了那月白色的长袍上。
鲜血晕染开来,就像是一朵凌寒傲雪的腊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