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神情一顿,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儿子,才开了口,“何事?”
……
等刘郢再往北宫来的时候,已是天黑。
半道从天门殿来了个黄门郎,与太子禀了句“明日天子要单独面见太子妃”的话以后,就匆匆返回了。
这意思,看来是天子将目光对准到申容身上来了,头一回单独召见,还不知道里头藏了什么心思。
刘郢当即脸色并不好,不过等再入了金阳殿,心绪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这会里头的人也没睡下的势头,几个近身伺候的大宫女就在前堂——候着的候着,点香的点香,后室点着几展暗光的铜灯,往院里的窗子尚且开着,时不时传来透着些凉爽的过道风。
申储妃被禁足在金阳殿,就是刘郢这个太子要过来都得低调着,除却身边跟着的一个尽善,平日还跟在身后的几个小黄门就都被屏退了。
连带着他进去,都没有人出声。
申容还不知道有人进来,就一边给自己打着扇子,一边支颐看书。
这副景色还颇有些动人,就着窗外一抹清冷月光和案几角上的铜灯,美人长长的睫毛在粉白的脸蛋上留了一抹阴影,翘挺鼻子往下,一双红唇轻启。
再有几缕微风吹拂进来,鬓边的发丝就垂到了白皙的脖颈,往下仅套着一件直裾素纱襌衣,虽不多显腰身,可节下几日正闷热,料子轻薄,领口并不如往常那样捂得严实,一对雪白若影若现。
太子喉间上下一滚动,难得这样烦闷的日子里还立即动了念头。
不过也确实是许久没碰过她了,自打怀了孕起,头两月不宜同房,后来小产又要休养,瞧着她那段时间虚弱的样子,也不敢多碰。
他脚下的步子便不由自主再放轻了些。
这些……都还不能算作男女间真正的爱
“殿下?”岂料申容还是发现了人。
她讶然抬头,堆在颈上的青丝垂落腰间,葱白的玉指尖未涂蔻丹,泛着粉白自然的光泽,三指捏着毛笔,帛书上落着几行看不清的小字。似乎是看书看得久了,一双灵动的杏眼里隐隐布着血丝,但依旧强撑着面向自己,就如同往前数日那般。
微笑起身、行礼、走近……相望……
眼前人的容貌,是与田婉儿那样人人都夸赞的标致长相——所为之不同的美艳。
刘郢内心又是猛地一惊,不知为何自己会生出“美艳”一词来形容她。他犹记初见申容时,的确不曾将她当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看待过,哪怕成婚至今,心底也更多像对待一个妹妹一样。而婚后有夫妻感情的时候,也只是因为她会讨自己喜欢,她为人处世通透,所以才乐意亲近、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