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许不是想着报仇,而是走上仕途,长缨,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卫长缨默然不语,如果张击衣真是寻思如此,那也是好事,只是张击衣志只在此吗?到了南街,阴沉的天空突然放出光芒,天气陡热,卫长缨刚掀开马车帘子便看到周灿。在周灿的身畔还有一名年约三旬的丽人,那丽人瓜子脸,神色和蔼,卫长缨料得应是房主。“周阿姊。”卫长缨打了招呼。“李夫人。”周灿瞅着李星回,笑道:“长安侯也来了,你们真是夫唱妇随。”说着,周灿便给他们介绍身畔的女子,名叫何韵,是“怜红居”的房主。“我们进铺子里说。”外面大太阳,几名女子都晒不得,要入铺子里去谈。李星回不知自己要不要跟着,走了两步又停下,掉在后面。“阿郎,你就在外面等我吧。”卫长缨见他面上有尴尬之色。“嗯。长缨,有什么事叫我。”“长安侯,你还怕我们对李夫人不利吗?”周灿故意揶揄李星回。“不是不是。”李星回脸上发热。三名女子踏入铺子里,一进来后卫长缨便吃了一惊,仅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有多大,可这一进来后才发觉这前面的铺面有自己的内室那般大,可以同时容纳百来人。前厅里有打好的柜台,还有供歇息的月牙几子,再往后面走,后面还有三间屋子,一间是伙房,两间内室。没想到这么大的铺面却只要二两银子,这让卫长缨觉得周灿可能是听错租金。“何阿姊,你这租金每月多少钱?”“怎么?周妹妹没告诉你吗?”何韵笑道。“说了,周阿姊说是二两银子,可现在我瞧到这铺面如此宽敞,又在繁华之地,未免猜测周阿姊是否听错了,故而再次询问。”“李夫人,你可真是老实,就是周妹妹说的价,每月二两银子。我这铺面租不租都无所谓,要租就租给合适的人,你是周妹妹介绍的,又是长安侯夫人,租金便就算个情义价。”“如此就多谢何阿姊。”卫长缨舒了一口气。当下卫长缨与何韵签了字据,字据载明何韵愿将铺面租给卫长缨,每月租金为二两银子,每月初一时付下月。三人从铺面出来,迎面却来了一名二十七八的女子,那女子尖尖一张脸,眉眼纤细,模样甚是刻薄,尤其是一张嘴唇犹如鱼唇。“这铺子难得开门,今日开了可是要继续营业?”“铺子已经租给这位李夫人。”何韵冷冷道。女子瞅了卫长缨一眼,道:“是你!我记得你,前些时日你来过我绣庄,问东问西,你租这个铺面大概是想和我抢生意吧?我告诉你,在这京畿我‘应红妆“称那女子死盯了卫长缨一阵,突然放声大笑,道:“你可真是自不量力,你大概没打听过我应红妆的本事,在这京畿没有第二个人的女红能好过我应红妆。既然你口气大,那我们半月后就在南街进行比试,如果你输了,给我滚出南街。”卫长缨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输了怎么办?”“要是我输了,就关了应红妆。说完,那女子便扬长而去。周灿似乎有些着急,道:“李夫人,你真要与她比试吗?她手下有三大绣娘,皆是宫里绣衣局出来的,手艺厉害着呢。”“李夫人,你不可小觑她,她虽只是一个绣庄掌柜,但她的幕后其实是韩国公夫人。”何韵也提醒。“无妨,我自有主意。”卫长缨坐在马车回府,李星回刚才也听到她们的谈话,只是碍于都是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不便插进去。不过李星回对卫长缨充满信心,以前他见过最出色的女子是清玉公主,可卫长缨一点都不比清玉公主逊色,她的胆量、见识与智慧都是上上之选。“长缨,你打算怎样应战?这个要比试什么?”“比刺绣花样。”李星回挠了挠发丝,他对这个一窍不通,笑道:“我知道长缨一定会赢的。”“对。”卫长缨也笑。“长缨比我还自负。”两人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回了长安侯府,但没想到卫尊却早已等候多时。卫尊素来只有两件烦心事,一件是李星回,一件是张击衣,李星回是他的女婿,张击衣是他的继子,都是与他有切身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