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给公子买的。”“哦。”赵三娘知道白灼家中还有个腿脚不便的公子。她看着那纸笔,满眼的嫌弃道:“这种东西太差了,若是换做以前,给我做手纸我都嫌硌得慌!等回去我给你一些上好的白宣纸。”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赵三娘看上去泼辣不好相处,实则为人热情,同白灼熟悉后,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同白灼聊天,从化远村聊到平远镇,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京城。说起京城,赵三娘神情间似划过一丝恍惚,她道:“想当初我在京城的戏班子唱戏时,京城那些个高门权贵,都会请我去给他们唱戏。”白灼耐心听着,她曾听牛嫂说过,赵三娘曾是京□□角,只是不知为何会被发配到极北之地。“时间过的可真快,眨眼间我来到这北地都快十年了。”十年啊,白灼忍不住朝赵三娘看去,一个女子被发配到这极北苦寒之地,日子定然极难熬。而她和李熠又会在极北之地住多久呢?赵三娘想到什么,眉宇间恍惚之色瞬收,转眸笑望着白灼说:“小丫头,说来咱们还真是有缘,你们是因为得罪了贵人被发配到这鬼地方,我也是因为得罪了狗官,被发配到这这破地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赵三娘的朋友,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我,要是村上有人欺负你,也别忍着,告诉我,我帮你出气!”白灼笑着点头,赵三娘见白灼这般乖巧模样,心头一软,抬手轻轻揉了揉白灼的头发。二人推着板车继续赶路,不多时赵三娘便旁若无人的唱起了戏,仍旧是白灼第一次听到的《西厢记》。‘……从今后只许我心头空想,从今后只许他在梦里相逢,从今后他是个影里的情郎,从今后我成了画中爱宠……’赵三娘嗓子好,将戏曲中那柔肠辗转的情丝唱的很是动人心,白灼也听的入神,就像小时候她偷偷躲在角落,听着她娘那婉转的声音那般入神。进了化远村没多久,便到了赵三娘家。二人推了一路板车,累的够呛,赵三娘拉着白灼进了自家院子,让白灼坐下歇息,她则去厨房端些水。赵三娘家的院子很小,但很干净,一看便知道主人经常打扫,靠墙的位置围了一小块菜地,菜地旁边是个鸡窝。白灼看的艳羡不已,心底暗暗决定,等赚了钱后,她也要将自家院子打理出来,种菜,养鸡!赵三娘端来水,等喝了水,白灼便赶着要回去了。她今日没赶上坐牛车,回来的晚,李熠肯定担心坏了。赵三娘拦住白灼让她等等,之后进屋不多时走出来,手中就多了些白宣纸。“给。”赵三娘将宣纸递到白灼手中,笑着道:“白灼,今个儿谢谢你帮我推车,这白宣纸就当是谢礼。”白灼没想到赵三娘会真的给她宣纸,镇上书肆时她可问过书肆掌柜这宣纸价格,比她买的白麻纸贵两倍!赵三娘似看出了白灼的心思,便继续笑道:“傻丫头,给你你就收着,左右这些纸我也用不完,留着也是浪费。”“而且你家中那位公子想来也是有学问之人,既是要写字,还是这宣纸更好。”白灼想着李熠是用写的字让书肆掌柜看的,若是纸张好些,那写出来的字效果也会好。如此想着,白灼便也不推脱了,她拿着白宣纸对赵三娘深深鞠了一躬,感激道:“谢谢你,三娘。”“谢什么。”赵三娘摆摆手:“我们是朋友,用不着说谢。”同赵三娘道别后,白灼抱着怀中纸笔,脚下飞快的往家赶。等她回到家,刚开门就见李熠坐在床边,两条腿搭在床边,脚挨着地,而李熠双手撑着床,一张脸涨的通红,满头大汗的!“李熠!你这是干啥?是不是要如厕啊?”白灼大步走来,将怀中的东西往床上一扔就扶李熠。“都是我不好,回来晚了,是不是很急?”白灼自责不已。李熠沉沉吐了口气,笑着摇头道;“没,我不急。”白灼每次离家前,都会将家里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包括他喝水如厕这些东西都准备好。“那你这是干啥啊?”白灼看李熠满脸的汗,忙抬手用袖子给他擦汗。李熠却握住白灼的手,通红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激动的笑。他拉着白灼的手按在自己的双腿上,一双漆黑深邃的桃花眸凝视着白灼,唇角忍不住弯起,声音因为激动而带了丝丝颤音。“阿灼,刚才我站起来了。”“……”白灼一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双杏眼睁圆了看着李熠,结结巴巴道:“李熠,你,你是说你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