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无法体会黄道长的心情。”姜曦转动眼珠,冷冷望着他,“我对儒风门的宝藏密室,实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他的目光就像两柄出鞘利刃,黄啸月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呆呆地看着姜曦,嘴唇开开合合,却如涸辙之鲋,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姜曦道:“南宫,你去查吧。”
然而龙魂池就那么一方池子,四壁空挡,一览无余,仔细观察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南宫驷摇了摇头,说:“我去前殿再看看。”
前殿的陈设就要复杂得多了,何况还有那么多珍珑棋子,南宫柳先前被留在殿内,南宫驷进去的时候,他正抱着那筐橘子呼呼大睡。
他在他父亲面前立了一会儿,眼神茫然又空洞,只是眼眶不由自主便红了。他不敢再久站,也没有去唤醒被做成棋子的爹爹,而是一个个地棋子看过来,希望能得到一点点线索。
方才众人都在前殿时,他没有什么闲心细瞧,只知道这里被分成了“极乐”和“炼狱”两部分,此刻一个个傀儡打量过来,却发现了不少故人的身影,他看到了与徐霜林关系素来不睦的四叔深陷“炼狱”,被架在一膛子炉火上烤,看到三生别院里的那几个侍女正在“极乐”之地,扑萤捕蝶……
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爷爷。
但是南宫驷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用来感到悲伤,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即将看到一个人,一个……
然后他听到了。
在那潮水般的喃喃呓语中,他听到了。
一声颤抖着的,轻若蚊吟的——
“驷儿……”
南宫驷如五雷轰顶,未及回头,泪水已濡湿眼眶。
他转过身,朦胧水雾之中,他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天青色身影,他向那身影仓皇奔去,他沙哑地喊着:“阿娘!阿娘!!”
眼泪潸然,落下了,便瞧清了。
在“极乐”界,娉婷立着一个人,正是南宫驷的娘亲容嫣。和南宫长英一样,这个女人也有着极其强悍的定力,再加上徐霜林保留了大殿棋子的心性,所以哪怕南宫驷已和幼时大不相同,但她凭残躯一具,竟也能在南宫驷进到她视野后,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