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晚宁起了个大早。
走到外面的时候,正巧墨燃也撩了帘子出来,两人碰了个照面。
墨燃道:“师尊早啊。”
“早。”楚晚宁看了他一眼,“……没睡好?”
墨燃勉强笑了笑:“床有些不习惯,不碍事,中午歇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一起去了田间,清晨的风里弥漫着草木的清甜,四野空寂,偶尔能听到三两声蛙鸣和秋蝉清啼。
楚晚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尾忽然扫见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墨燃。”
“嗯?”
一只手伸过来,拂过了墨燃的鬓发,楚晚宁从他头发上捻下一截儿稻草,淡淡笑道:“你该不会是在床上不停地打滚吧?弄得头上都有。”
墨燃刚想辩解,忽然看到楚晚宁发侧也有一小段,不由地跟着笑起来:“那师尊也打滚了。”
说着也帮楚晚宁摘下来那一根金色的草梗。
旭日东升,师徒二人在铺天盖地而来的金壁辉煌里互相望着,依旧是一个微微低着头,一个微微仰着脸。
只不过五年前,低头的是楚晚宁,抬头的是墨燃,如今时光倒错,墨微雨已不再少年。岁月在此刻似乎终于愿意沉淀下来,温柔的晨曦中,墨燃忽然忍不住跳到田里,张开双臂,朝着田垄上的人笑道:“师尊,你下来,我接着你。”
“……”楚晚宁瞪着那只有半人高的田垄,说,“你有病吧?”
“哈哈哈。”
他脱了鞋袜,自己轻盈地跳到了水田中,水波荡漾,激得脚底微寒,楚晚宁宽袖一挥,气势威严地划了一大片稻田进自己的范畴:“这些都是我的,昨日割的稻子不如你多,今日定让你认输。”
墨燃伸出的双臂便抬起来,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嘴角挽起,一道特别好看的笑痕在他脸颊边轧开。
“好,若是我输了,我就给师尊做很多很多的荷花酥,很多很多的蟹粉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