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把将虫子拽进了浴缸。拎着他打湿的军装衣领,沉声问,“在家还穿军装?”休支吾,“以为、以为您喜欢……”顾敛笑了下,看来这只虫子是打算本色出演。又逼近,休瞬间闭眼。顾敛盯了会虫子乱颤的睫毛,问,“在期待什么?”休回答,“没,没有。”口是心非。拍了下虫子的臀,顾敛将他推开,“出去。”休温顺地从浴缸里出去,顾敛打量着他的背影。尽管虫子没有说什么,但失落感几乎要实体化得溢出来。听话倒是听话。但喜欢乱想,又经常敢想不敢做。军装湿哒哒滴垂着水珠,顾敛开口,“衣服脱了再出去。”休恍惚地点头,想着不能着凉把病菌带给雄主。他安安静静地脱完,又听到顾敛道,“出去等我。”休错愕地回头。……淋漓尽致后,瘫软的休窝在顾敛身边。想起顾敛对蛋的态度,忍不住轻声问,“雄主,您不喜欢我们的蛋吗?”顾敛淡淡开口,“没有。”休却沉下心。显然虫子并不相信,但顾敛也没打算解释什么。是否喜爱蛋,只要在平常相处过程中就能观察到。对于蛋,顾敛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他生性如此,冷漠淡薄。就算是对眼前这只虫子,喜欢也不是突然而起的,也是一朝一夕缓慢堆积而来。而那枚突如其来的蛋,目前顾敛有的更多的是责任感。一枚不被雄父宠爱的蛋,还是地位低下的雌蛋。休简直能想象他的蛋以后的命运,就像他一样,从小在活在亚雌和雄虫长兄的欺辱里长大,等到了成年就被逐出家门,四处碰壁。这个社会对雌虫太残酷。休心脏发紧,冰蓝色眸里满是担忧。他看着顾敛恳求道,“请您试着多接触它吧。”试着喜爱上它。顾敛注视着休,没有回答。蛋对雄父的喜爱和亲近,休都看着在眼里。顾敛在书房办公,蛋就拒绝泡营养液,从温床里跳出来守在楼梯下等着它的雄父下来。雄父半天不下来,圆滚滚的蛋便试图从楼梯下跳上去,但一层接着一层让它跳得委屈又烦躁。“小心点。”休想抱着蛋上去。但蛋似乎是遗传了谁的倔脾气,躲过休的手。跺着蛋壳,要自己亲自上去找雄父。它跳到一半,顾敛就下来了。上一秒还蹦蹦跶跶的蛋,下一秒就立即躺在楼梯上装死。从梯阶的左侧滚到右侧,试图吸引它的雄父来看看它可怜无助又弱小的模样。顾敛垂眸盯着,蛋的精神触角扒拉着他的裤脚蹭。“雄主……”休于心不忍,蛋已经很努力让雄主喜欢了。虫子担忧的表情和蛋滚来滚去的动作收入顾敛的眼中,片刻后,顾敛弯腰捡起这颗滚得脏兮兮的蛋。摩挲着蛋的雌纹,伸出精神触角安抚着。感受到雄父的安抚,蛋不再闹腾而是安安静静躺在顾敛掌心。下楼的第一件事,顾敛就拿起清洁纸将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被细致轻柔擦着的蛋,隐隐约约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下次还要滚,雄父还会给擦擦!可惜舒服的擦拭时间结束得很快,顾敛抱着蛋走到培养温床旁。不由分说地将蛋放进了营养液中,进行孵化。才刚脱离顾敛的手,蛋就不安地在营养液里蹦跶,试图跳出来。顾敛眼神一凝,把它的蛋尖尖按下去。训道,“再跳出来,破不了壳就别想我抱你。”一听到这句话,小触角瞬间便蔫了。蛋也不再跳起来,安安分分地窝在营养液里。又泡了几天,蛋还是没有破壳的迹象。休开始急了,正常的蛋基本在头一个礼拜就能破壳出来,而他们的蛋已经快到两周了。求助卡尔医生,卡尔医生也只道蛋很健康瞧不出什么问题出来。无可奈何,休带着蛋又去了帝国医院。这次为检测蛋的还是蛋行为专家,雄虫和蛋一虫一张小椅子,继续着“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的友好交流。半个多小时后,在休怀疑的视线中,蛋行为专家出来了。“您的蛋精神状况很颓靡,这种情况也很常见。”他道,“出现这种精神萎靡情况,一般都是出自于新生蛋不被宠爱或是不被关注的家庭里。”休心中疼痛,问行为专家,“这也会影响蛋破壳吗?”行为专家点头,“我之前跟您说过,不,是跟顾敛阁下说过。你们的蛋自我意识很强,一般的蛋在这个阶段是没有什么自我意识的。而你们的蛋自我意识觉醒得很早,相当于四五岁的虫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