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房间冷,她也没了再去开房的打算,再瞧着卫子琅十分自觉的上了软塌,她想了想,脱掉外衣上了床。
当房内的灯熄灭,外头一片白茫,隐约能叫屋里隐隐视物。
沈无衣躺在床上,侧身将脸对着窗边,眸子看向软塌上那个躺着不动弹的少年,放轻呼吸,脑子里则乱哄哄的。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要如何逃跑,也生怕自己睡熟了之后,万花楼的人有了小动作,从未掉以轻心过。
可是现在,她看着卫子琅,心里有了莫名的踏实与放松。
总觉着有他在,她总算是安心了,也觉着并未有甚好惧的。
明明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却莫名叫沈无衣觉着,他身上有一种叫担当的东西。
也不知自己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多久,直到对方问出口了一句,“你可是,睡不着?”
早已过了子夜,外头一片宁静,大年的后半夜,鸦雀无声。
“嗯!”她翻了个身,将脸对着屋顶,眨巴着眸子,“睡不着。”
她有些失眠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着,又不知想些什么,明明觉着很困,却又觉着不想入睡。
眼眸眨动,她轻问出声来,“你在军营里,可一切都好?”
自打他从军之后,便再无他消息,沈无衣偶尔会想起这个样貌绝美的少年。
半年不见,他的肤色依旧白皙,但轮廓却硬朗了些。
“好!”他的声音也轻轻,“路是我自己选的,自是一切都好,你呢,家中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沈无衣摇摇头。
这一次她实属被暗算,若不是那迷药,两个汉子也未必能拿下她。
想了想,她将自己手里头正欲要进行的事情说给了卫子琅听。
她要造纸,也要造出印刷术来,但无一人相信她有如此本事,是以这段时间她一直造着纸巾,想着以小钱缓缓发家,再自己出资将造纸术与印刷术一并上市。
说至此,她顿了顿,“我听说造纸若是不错,可与朝廷申请荣誉,我爷爷是个寻常百姓,一辈子最渴望的就是皇恩,他一直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放在哥哥身上。
我想,倘若朝廷褒奖,爷爷定会是开心的。”
她说出此话来,纯粹是当成闲话而谈,也是许久不见他,想与他说自己的打算。
今日他的出现,当真是触到了沈无衣内心最软之地。
若是之前她觉着自己对他只有些好感,可今日却叫她彻底的喜欢上了这个少年。
也许二人的家室之间有距离,但喜欢这个东西,往往只是因为某一桩事,彻底激到了她的内心,从而看他哪儿都顺眼,越看越欢喜。
沈无衣对卫子琅,就是这样的。
活了这些年来,她终是遇见了那个叫她心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