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上万的符文在上漂浮游动,将顾雪洄和贺怀霄团团围住。捭阖悲天卷的材质非金非石,而是取万年木精炼制成以卷轴为外形,夏侯泰亲自将自己毕生所研的阵法刻录在内,可以根据自己需要随时生成各种阵法。封印禁锢、防守进攻,随他需要。第五凤看向自家宗门的太上长老,这个时候再不出手就不礼貌了。不仅仅是第五凤和广流仙宫的太上长老,广流仙宫其他门人同样齐齐出手。更远一些,那些围观的修士亦是摩拳擦掌,按捺不住要冲上来展现自己的本事。中州那些大宗门不缺名声,不愿意为了一个夏侯泰出动宗门底蕴,可是长山州很缺。长山州缺一个让天下修士彻底认识长山州的机会,在广流仙宫的计划中,天骄榜留名只是第一步。夏侯泰就是一个送上来的机会,中州大宗门不愿收拾的烂摊子,他们长山州来收拾!而且还要收拾得漂漂亮亮,十四州皆知!他们长山州是穷,是没有丰厚的资源,天才体质这么多年寥寥无几,修士的总体修为远不如其他州地……但是,他们长山州的修士团结有担当!各色法宝光芒闪耀,齐齐打向夏侯泰。夏侯泰粗略扫一眼,在他看来,也就是打头阵的几个广流仙宫门人还算有点东西,其余不过是乌合之众。喊得再大声,依旧不堪一击。他不过是轻轻一抬手,那些修士就像脆弱的秧苗,任由他折断铲除。不强,这些修士在夏侯泰眼中就是蝼蚁,打他们对夏侯泰来说也不费什么力气,但是很烦,一波接着一波,前赴后继奔来,又前赴后继倒下。夏侯泰从贺怀霄手里拿走李若的心脏是为了夺舍的时候用,他需要顾雪洄完好的身体,配合自己研究的阵法夺舍。如今他的状态说好也不好,顾澜生与他一战后受伤极重。只不过比起顾澜生他有更好的恢复方法。但还不能完全恢复。已经走到这一步,他没有回头路可走,就算是现在放弃夺舍顾雪洄,这些人也不会放过他。=====贺怀霄和顾雪洄的四周是一片安静光亮的白色。这里是捭阖悲天卷的内部。两人的阵法水平相比夏侯泰自然是不够看的,再者,夏侯泰的修为本就比他们高,破开捭阖悲天卷更不能靠蛮力。打量一圈后,顾雪洄将清霜剑的剑尖抵在地面,按住剑柄往下按了按。剑尖划过地面,像是划过什么极其柔软的东西,剑尖顿时往下陷入三分。顾雪洄动作停了停,整把剑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拉扯,不断下沉陷得更深。贺怀霄皱眉,拿起自己的定光剑就要动手,被顾雪洄拦住。手握剑柄跃起旋身跃起一转,就着这个姿势,清霜剑没有完全拔出来,就这么在地上移动刻画出深如沟壑的剑痕,一层薄薄的白霜覆盖其上。然而这道剑痕的存在不过几个呼吸,地面就如同面粉被擀面杖碾过,抹平这道剑痕,重新恢复成光洁平整的样子。白霜化成轻烟消失殆尽。地面最后一寸剑痕合上前,顾雪洄双手握着剑柄,屏气凝神,还是没把陷入地面几分的剑尖拔出来。“咳,好像不太妙。”顾雪洄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是他托大了。贺怀霄无言,倒是没说什么,而是掐了道流光打入地面。
果然流光入了地面就被吞噬,没有一点边挨到清霜剑就没了。贺怀霄道:“果然还是得找阵眼。”顾雪洄小鸡啄米点头,看向贺怀霄的眼神满含期待:“拜托小贺师侄了。”其实贺怀霄的阵法水平从来就没有比顾雪洄高——他还是顾雪洄教出来的。最后还是顾雪洄指了个方位,让贺怀霄对着那一点出剑。不能让定光剑触及到任何东西,要破阵就要精准控制剑气。这些对天生剑骨来说都不算难事,顾雪洄指哪里贺怀霄就打哪里,接连打了七道剑气,四周依旧没有任何改变。顾雪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一时安静下来。阵法万变不离其宗,可是夏侯泰设下的阵法远远超出大部分人对阵法的理解。没有听到顾雪洄的指示,贺怀霄偏了偏头。顾雪洄倚着清霜剑垂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是不是还继续按照刚才的顺序打?”贺怀霄出声。按照顾雪洄的推测,是这样没错,可是接连这么多剑气打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生,让他有些迷惑。顾雪洄问:“你累不累?”贺怀霄不用看,都知道他那双招人的桃花眼在转个不停:“累还是要继续的,这个局必须破。”他说得很坚决:“秦天逸也在这里,我们要找到他。”顾雪洄点头表示认可:“那你继续。”贺怀霄举起定光剑,忽然看到顾雪洄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不明所以走过去,贺怀霄才稍稍站定,就被顾雪洄一只手揽过去。还不等顾雪洄做什么,贺怀霄的心跳就开始莫名加快。桃花眼朝他弯了弯,眼波潋滟引人沉醉。“我想试试。”顾雪洄说,“不过我的清霜剑不能用了,所以得借你的定光剑一用。”定光剑是贺怀霄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本命剑,平日在他的神魂温养,与他联系密切,没有经过允许,外人难以取用。两人眉心相印,贺怀霄紫府中的元婴神魂齐齐睁眼,看着顾雪洄。定光剑发剑身不断振动,金红色纹路流动,变得十分烫手。顾雪洄是定光剑铸成后遇到的第一个对手,从铸成的那一刻,定光剑就没有被他人碰过,即使贺怀霄愿意借出,这把桀骜难驯的剑依旧不肯换持剑人。还是神魂持剑,这对两方要求极高,需要互相信任。顾雪洄微微抬起头,落下一个吻做安抚。周围点点雪花落下,有几点落到贺怀霄的睫毛上,却没有预想中的寒冷。是和眼前人一样的柔软温热。他不知道如何才能破阵,但他相信顾雪洄。顾雪洄不动,他就跟着不做其他动作。“贺怀霄……你这样不设防,很容易被我夺舍的。”一声含糊的笑响起,贺怀霄抬起眼,定定地与顾雪洄对视,却反被一只手按住眼睛加深这个吻。不同于刚才安然的轻擦即过,这次是带有侵略性的、更加深入的唇齿交缠。虽然还是会不好意思地遮住贺怀霄的眼睛,却不再是一次接吻时的生涩。定光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仿若凤凰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