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两人目送三叶金鳞鱼甩着尾远去。“不知道小师弟怎么样了……”贺怀霄一想到林融那个茫然的样子就难受。长山州不是两人该久留的地方,可是接下来要去哪里,贺怀霄却不知道。“我们要去中州吗?”贺怀霄小心观察顾雪洄的神色。他并不想像陈嗣霖说的那样,扒拉着顾雪洄去兴阳派。顾雪洄的任务只是将他带出长山州,贺怀霄想了想,接着道:“据说中州地大物博,我是不是能像师尊一样,游历修炼提高修为,然后等着参加天骄榜?”“可以,现在距离天骄榜开启时间还有三十五年,你还有时间。我可以送你去中州边境,你自己去中州,可以吗?”“小师叔不回中州吗?”“我暂时不回中州。”没有领悟到属于自己的剑意,顾雪洄没脸回去见自家老祖宗,不过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好。他问贺怀霄:“你如果想和我同路也行,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贺怀霄沉默。他对长山州以外的地方一无所知。两人互相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迷茫。顾雪洄只好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其实要是没这事儿,我也没想那么快离开长山州,我得在这儿找到任闲拿回庚玄镜。”先前顾雪洄急着回轩紫剑宗救人,任闲自己也要借庚玄镜寻找曾又夏的残魂。顾雪洄只好先放过任闲一马。当然这其中还有顾雪洄一时半会拿任闲没办法的原因。任闲和贺怀霄的关系又要解释一番,再加上天衍宗的内乱,待顾雪洄讲完,贺怀霄半天还没回过神来。“所以小师叔你根本就不是兴阳派的弟子?”贺怀霄感觉自己脸上的五官一定是错位,“那你怎么会有那个什么烈阳令?”更离谱的是,包括震雷宗兴义和掌柜在内的人居然深信不疑。顾雪洄:“因为这个烈阳令确实是真货,是兴阳派内部出来的。”天衍宗没有兴义和这样开遍十四州的商行,除了中州在其他十三州的影响力有限,顾雪洄有什么需要要传信回天衍宗都不太方便,这才从昭灵殿那里要来这枚烈阳令。中州势力纷杂,天衍宗和兴阳派自诩天下第一宗,互相争斗多年,关系盘根错杂,这就不是三两句话能解释清楚了。虽然任闲承诺过洗白冤屈就会主动把庚玄镜送回天衍宗,可顾雪洄觉得自己还是得去盯着才放心,特别是任闲吃错药以后那个疯魔状态,要是被哪个小贼给盯上,趁他虚弱时把庚玄镜顺走,天衍宗就真的要闹笑话了!震雷宗的人一时半会是追不到他们了。无意打扰村民的正常生活,两人绕去后山,找到一个村民上山打猎拾柴时休憩用的小木屋。进屋之后,贺怀霄小心地把村民的东西归类好,用法术给床板桌椅擦净,这才让顾雪洄躺下休息。“路过借用一下,”贺怀霄还给不是很稳当的木床顺手修好,“用完原物归还,多谢。”一夜没睡,顾雪洄眼下有些青黑,彻底闭上眼前就是贺怀霄一本正经地对虚空对话,仿佛眼前真的有个村民在和他商量借用一事。顾雪洄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夕阳安静地挂在窗边,给小木屋徐徐镀上柔和的光影。农家简陋不能要求太多,躺下之前贺怀霄拿了些衣物给顾雪洄铺在身下垫着用,他这小师叔出身大宗门,娇生惯养用惯了好东西,即使他本人不会抱怨环境恶劣,单看他那张脸,贺怀霄也想不到顾雪洄穿着破烂潦倒落魄会是什么光景。顾雪洄醒来后没有立即动作,他的旁边是贺怀霄趴着紧闭双眼的脑袋。就这么席地坐下,半边脸埋在手臂里,沉沉睡去。
临睡前还说好要给他值守防备追兵的呢。顾雪洄没忍住轻笑出来,果然还是撑不住了,幸好他现在小木屋外布置了简陋的阵法。一时半会没有别的事,顾雪洄就这么躺在床上发呆。这段日子太忙太乱,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闲散过了,日上三竿才醒,悠悠哉哉地御剑到处闲逛的日子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座小木屋的床板就算铺了衣物,顾雪洄睡着还是觉得硌骨头,比不得自己在浮云崖的小木屋。说起来,贺石逼他立的誓言里面居然半点都没有提到林融……顾雪洄一想到林融诡异的失忆,再回想陈单故意毁坏的灯笼,更觉得陈单这人就算是死了化成灰,嘴还是硬的。他没忍住锤了下床,床板发出噼啪的爆裂声。顾雪洄:“……”完了,小贺师侄虚空做的承诺要被他毁掉了。顾雪洄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动静都这么大了,贺怀霄还是没醒来。看来是真的累到了。顾雪洄放心了,动作开始变大。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用来当做被子的衣服下床,和贺怀霄一样靠在床边,伸出手慢慢探查自己刚刚锤裂的部分床板。好像有那么一点严重,不换掉不行了。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在不让小贺师侄发现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他倚靠的床板呢?害怕贺怀霄突然醒来,顾雪洄下意识靠近一些观察贺怀霄,思索要不要给他一个昏睡咒。贺怀霄现在是和他一样的金丹,而顾雪洄在术法方面的造诣又是平平——这昏睡咒不一定有用。听说凡人把人弄晕都是敲后脑的,不知道对修士有没有用……顾雪洄目光游移,更凑近些放到贺怀霄后脑勺上。之前没注意过,现在顾雪洄才发现贺怀霄这后脑勺也长得十分端正。头发大概是在顾雪洄睡着的时候私下打理过了,又是一贯的整洁,每一根头发都梳理得整整齐齐。不愧是小贺师侄!除了后脑勺,这脖子……“小师叔?”贺怀霄睁开眼,猝然抬头擦过顾雪洄的唇。“啊?”顾雪洄一惊,下意识向后向后倒拉开距离。小木屋的床板不知道用了多久,村民也没那么讲究,用的是最普通的木材,撑不住顾雪洄的力道猛地一锤,内里崩裂十分正常。所以现在再被顾雪洄的大动作一撞——床板啪叽一下,稀里哗啦崩裂也很正常吧?贺怀霄:“……”顾雪洄恶人先告状:“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吓的我。”贺怀霄举起其中一块床板,上面的凹下去的拳头印特别明显。贺怀霄挑了挑眉:“小师叔怎么说?”“我错了,”证据确凿,顾雪洄认得特别快,“我是真没想到这床这么脆弱,明明你都加固了是吧。”“我也没想到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