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寻疲惫地摇摇头:“可能是吧,我不记得了。”
“那是我同学,他回我们班还说我没礼貌,打招呼都不理他,我说他肯定不是跟我说话,见到的是你。”
“你怎么蔫巴巴的?”
“哥,你能用方言说一下外地人吗?”
荀铮下意识讲完弯弯绕绕的三个字,他很聪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什么,俊秀的眉头拧起来。
“是谁说你?”
盛寻摇摇头,班级里同学都是江淮本地的,他的北方普通话在同学眼里是生硬又粗俗的方言类型,他大概从别人谈论的发音里猜到了这三个字。
“到底是谁说的?你告诉我。”
“别生气,我根本不在意。”
“可我在意。”荀铮严肃板起脸,“这样,下午的课你去我们班,我去你们班,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优越感。”
盛寻笑起来,推推他的餐盘。
“我真的无所谓,吃饭吧。”
不再追求合群,他有自己朋友圈,哪怕他们都远在千里之外,所以他面对新同学的攀比与比较的时候,根本不会觉得难堪。
他更在意的是,跟余照聊天的话题越来越少了,这才难熬。
能跟余照说上话,是他平淡生活里,唯一能尝到的甜。
*
柏油马路踩上去会有清脆脚步声,街边叶子尚绿,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就能拐到同庆街,也就算是到了家门口。
每到周五放学,他都要独自一个人走路回家,因为荀铮忙着去上跆拳道班。
不管怎么说,又熬过去一周,距离十一能回清河越来越近了。
每到周末,补完理科他都垂头丧气,认为自己是个傻子,他就像是齐老师说的,没有脑子,讲多少遍都不能理解知识点,把齐老师气得直扶额。
但今天的齐老师怎么这么安静?
盛寻握住笔,纳闷回头看身后的齐老师,原本吊儿郎当的人立刻正襟危坐。
他眉头皱起来,顺着齐老师收手机的角度往自己这边看,齐老师在拍照?
这天的天气不算好,外面雷雨阵阵,他在家门口送走齐老师,瞧见家里的阿姨还在厨房忙晚饭,走到边吃水果边看材料的谢淑梅旁边坐下,犹犹豫豫开口。
“妈,这两个家教老师的工资都是怎么算的?”
谢淑梅用透明叉子扎一块苹果喂他,他下意识往后仰避开,瞧见妈妈露出来的失望神情,使劲捏住了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