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月牵着裙摆,动作利落的下了车。柳枝和桃红自然也跟着下来,不解的看着她。“我突然想起来,胭脂铺子新到了一批货,叫我去看看。”颜如月看着柳枝怀里的食盒,道:“柳枝,你上车,将东西给孩子们发下去。”说完,颜如月招呼桃红,主仆二人转身走了。“小姐……”柳枝有些摸不准颜如月的心思了。她能感觉出来,自家小姐是喜欢谢砚的,要不然也不会找理由来送糕点。但是为何,临到的时候又走了呢?难道铺子里真的来新货了?柳枝没琢磨明白,只能上车。到了之后孩子们在晨读,柳枝让车夫将东西搬下来。屋里的谢砚自然是看见谢家的马车了,长眸盯着车帘,在柳枝出来后,他还目不转睛的看着车帘。但是,车帘没再动了。谢砚收回目光,眉眼间有几分失落。作者有话说:除非他是神仙,能过目不忘。颜如月:哦,不好意思,还真能。谢砚:夫人,低调低调◎有客人上门了◎自从在众人面前和李婉儿闹开之后,宁家母子就一直没出门。宁母拄着拐杖,将艰难做好的面条放在碗里,朝宁泽的房间走去。“泽儿,你开开门吃点东西吧。”从昨晚开始,到今天快晌午为止,宁泽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宁母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原来李婉儿在的时候,宁母能指使她干活,洗衣裳做饭都行。但是李婉儿不在了,做饭的活计便只能自己做了。她腿脚不好,不能长时间拄拐杖,在烧灶膛火的时候,差点摔倒。不过好说歹说,她做了点吃食,总不至于饿死。外面的流言她知道,无非就是宁泽有婚约时和李婉儿在一起,婚后又反过来被李婉儿戴了帽子。这都不算什么,宁母想。说到底,她儿子不算吃亏,过一阵子等放榜的成绩出来,众人只会恭喜他成为举人,这些就都不重要了。宁母活的年岁久了,很容易开怀,但是宁泽不行。屋里,宁泽一双眼睛赤红,明显是一夜没睡。他脑子里一会是颜如月冷如刀的眼神,一会是李婉儿被那个高瀚义扶住的模样。宁泽越想心里越乱,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他就当真那么差劲?差劲到两个女人都不喜欢他?颜如月家世不错,人长的美,她的丈夫谢砚怎么说也是秀才,她一心一意和谢砚过日子,宁泽这都认了。但是为何李婉儿也这样?那个高瀚义明显没念过什么书,粗鄙不堪。李婉儿不是喜欢书生吗?再说,她柔柔弱弱的,怎么都和那糙汉子不合适。宁泽想了一晚上,他能找出百种千种理由,来说服自己更强,比旁人更好。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宁泽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到最美好的时候,那时候李婉儿乖巧温柔,会叫他宁哥哥,会给他端茶倒水,眼睛里全是他,他就是李婉儿的一片天。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失去了才觉得珍贵。”李婉儿毫不在意的评论宁泽。休书还在她手里,现在她和宁泽已经没关系了,她的举人娘子梦也碎了。高瀚义是对她不错,但不是个会念书的。高瀚义方才问她,有没有觉得后悔。李婉儿扣着手心,想,她后悔吗?脑子里都是成婚之后在宁家的辛苦和劳累,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最后还要忍受宁母的毒打。而宁泽,他就是个懦夫!曾经颜如月喜欢宁泽的时候,他觉得颜家富贵,男人的自尊心受不了旁人的议论,只要有人在他背后说话,他都觉得是在议论他抱上颜家的金大腿。宁泽一直觉得颜家挟恩图报,对颜如月也没那么关照。后来,人家颜如月成婚了,他就开始反悔了。说白了,就是贱。他习惯了颜如月随着他,突然回过头,发现颜如月不在,他就受不了了。俩家是邻居,隔壁的一举一动都能知道,宁泽看出来人家谢砚和颜如月恩爱,所以十分嫉妒,觉得自己不比谢砚差。李婉儿冷哼一声,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婉儿,我们何时回家啊?时间久了,我怕我爹担心。”高瀚义重逢李婉儿,从刚开始想算账到后来的心疼,再到现在的小心翼翼。李婉儿不是感觉不到,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被这样像是过街老鼠般,灰溜溜的离开。而且,凭什么颜如月还能这么幸福?同样是和宁泽有关系的女人,凭什么她就过的这么惨?李婉儿心里扭曲,她不止恨宁家母子,也恨颜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