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理说该是女子吃亏才是,但是大显民风开放,即便是和离过的女子也可再成婚。而且宁泽知道,他们夜里都是分开睡的,什么都没发生。谢砚作为自己的“替身”,给他些补偿也是正常的。说完,宁泽看着谢砚,见他一动不动宛若石像。这是,接受不了?宁泽想,不怪颜如月一直不提,想来她也不好意思吧,或者怕伤害谢砚。宁泽刚要说话,就听谢砚张口,声音冰冷:“你,是什么身份?”他眼帘抬起,露出如墨的长眸。一字一句的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莫要再说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若是再被我听见,”沉重的斧头被他轻轻掂起来,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凉薄的笑。“那别怪我不客气。”宁泽大惊,连着退了几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谢砚的温润都是装出来的!他在颜如月面前是翩翩公子,在自己面前就是粗鄙莽夫!“你,”宁泽胸膛剧烈起伏,却不敢说什么,李婉儿生怕他出事,冲了出来将人拉走,宁泽只来得及说一句:“不可理喻!”随着宁泽进屋里,宁家的房门关上。谢家的院里也安静下来,静到谢砚脱手,斧头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屋里,谢兰芝将窗子小心的合上。旁边李姝无声的张嘴,谢兰芝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就让她大哥自己静静吧,谁说什么都没用。谢兰芝虽然年纪不大,但明年也要及笄了,对于情感之事略懂一二。她能看出来自家大哥是喜欢颜小姐的,若是不喜欢,他会答应这荒唐的婚事?若是不喜欢,他会在宁泽说那种话的时候气愤?归根结底,谢砚喜欢颜如月。不过这等情愫被他埋在心里,就像是在阴暗的角落里生长的嫩芽,只能倔强的缓慢的,独自成长。谢兰芝也知道谢砚在犹豫什么。颜府家产颇丰,而自家一贫如洗。谢砚将自己最好的拿出来给颜如月,而在颜如月那里也就是稀松平常罢了。而且,宁泽说的话不无道理。当时他们二人成亲的时候,颜如月就清醒的告诉谢砚,度过此关后,桥归桥,路归路。说明颜如月已经想了后路,是想要离开谢家,和谢砚分开的。谢砚从没有主动纠缠的意思,应当是怕在颜如月那里落了下乘吧。他只是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内敛轻柔的去让颜如月过的高兴。谢兰芝甚至想,她大哥会不会没有想那么多,会不会就是想让颜如月高兴。哪怕颜如月说,要离开谢家离开他,只要她高兴,他就愿意?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谢兰芝的脑子里,直到去了颜府,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被颜如月发现。“兰芝,”颜如月过来握住她的手,见温度如常这才放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谢兰芝身子骨弱,比常人更爱生病,且病势来的更快更汹涌,颜如月是知道的。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日下雨,谢砚去庄子里为谢兰芝求龙骨。谢砚十分在意这个妹妹,颜如月当然也是在意的。谢兰芝不好意思的笑笑,没说自己走神,岔开话题道:“颜伯父好好养着,很快就能恢复如常的。”刚从颜德春那里出来,谢兰芝作为晚辈尽了心意,颜德春便让颜如月带着谢兰芝在府里逛逛,将谢砚留下在身边叙话。颜德春对谢砚很是满意,这些颜如月都看在眼里,不过她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暂时不想那么多。“兰芝,让桃红陪着你可好?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谢兰芝知道颜如月手里铺子不少,以为她是要忙活生意,赶忙道:“嫂子自去忙,不用管我,若是有需要我做的,尽管说。”颜如月笑笑,转头吩咐桃红道:“去带兰芝小姐去我房里,将话本子茶水糕点都摆上。兰芝,你在这里呆着便好,等你哥哥出来再同他一起回家。”谢兰芝乖顺的点头。颜如月收拾一番便带着柳枝走了。正好谢砚在,还能转移颜德春的注意力。她今日本想早早就去的,但是想到谢兰芝乖巧懂事,得到消息肯定要来探望,她这才耽误了一会。不过此时也不算晚,一来一回,等到晌午的时候便能赶回来。马车里,颜如月闭了闭眼睛,旁边柳枝轻轻给她打扇子,一声不吭。乡间的路有些不好走,路上难免颠簸了些。颜如月被硌得慌,柳枝见状将软垫又放了一层颜如月才好受许多。到了地方,柳枝先下车,再扶着颜如月下车。当年颜家就是在小村庄里出来的,颜德春是猎户,一身本事加上胆子大,经历了很多事情才在镇上立住脚,也将生意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