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着坐在龙座上的皇帝,皇帝面容憔悴,隐隐有几分病态,看来这次太子的事对他来说是真的大受打击。
也对,自己从小悉心呵护培养长大的继承人,不仅行事荒唐张扬,甚至有了逼迫他这个阿玛退位让贤的心,甚至带人沖进了他的帐篷。
这若不是他早听到风声,早早有了应对之策,是不是就真的被太子给得逞了?
每每想到这里,皇帝的心情又怎麽会好?而且皇帝也上了年纪,这心里有事又大受打击的,可不就生病了。
皇帝没有说话,底下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说话,太子一派的人想问问太子的事,又怕惹恼了皇帝,毕竟皇帝当初废太子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架势。
难道去一次木兰围场就要废一次太子?
太子为储君,这是件大事,无论是废还是立,都不该如此儿戏啊。
皇帝:“今日早朝,朕有一事要昭告诸位,皇太子胤礽,自複立以来不仅未曾改过,甚至变本加厉,以致失去民心,祖宗基业……,朕决定将皇太子拘执看守,待钦天监推算日子,昭告天地,太庙……”
虽没有像第一次一样明确说出要废太子,可是已经表态祖宗基业不能断送在他手里,又要昭告天地太庙,这就是废太子了。
其他人心里不论怎麽想的,可这个时候都要劝皇帝三思,朝中大臣以来皇子们齐齐跪下,求皇帝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更有刚归入太子门下的愣头青御史,硬要请求皇帝说出太子所犯个罪,为何就一定要废太子,毕竟短短几年时间,太子又废又立的,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怎麽能如此儿戏?
可皇帝就是不想把太子想要弑君的事都漏出来,否则那天他不会屏退衆人来个瓮中捉鼈。
太子再错,到底是他的儿子,是赫舍里氏留给他的唯一的儿子,是他第一个倾付心血,培养养大的儿子。
弑父弑君这种事,若是让外人知道,胤礽绝对是万劫不複,而不仅仅是废黜太子之位就能解决的。
皇帝:“朕意已决,诸位爱卿无事退朝。”皇帝说完还咳了两声,这下谁也不敢再说什麽,只求皇帝保重龙体为好。
三天后,钦天监算出了日子,于是皇帝决定在十一月十六那日,亲自昭告天地,废黜皇太子胤礽的太子之位。
而这一段时间,京都里风声鹤唳,连街上的行人叫卖都少了很多,耿婧娴更是拘着多西珲不让她去打扰胤禛。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十六日,皇帝亲自前往太庙,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废黜太子之位,幽禁于宗人府……
这个年过的并不热闹,皇帝自废太子后就缠绵病榻,提不起精神,今年更是早早的腊月二十二便提前封笔。
因为今年事多,两小家伙的生辰便不过了,就自己一家四口在清漪院里吃了一顿饭便算是过生辰了。
胤禛摸了摸多西珲的发包:“今年生辰委屈你和曜儿将就将就,等明年,阿玛一定好好给你们办生辰。”
说着也在弘曜的脑袋瓜上摸了一把。
弘曜:“阿玛,额娘,过不过生辰其实不重要,而且,儿子觉得今天这样就很好,有阿玛,有额娘陪着一起,这就是很好的生辰了。”
他们从小过生辰都挺隆重的,而且因为日子特殊,是皇阿玛每年封笔的日子,所以皇玛法也记着他们的生辰,每年都少不了送生辰礼过来。
年年都是那样,大家一起热闹,可是他本来就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只要阿玛和额娘陪在身边,还有多西珲在,他就已经满足了。
多西珲不住的点头表示肯定:“没错呀,曜儿说的对,我们过生辰,只要有阿玛额娘陪在身边就好,其他人才不重要呢,阿玛额娘最重要。”
俩孩子的话说的胤禛心里暖暖的,瞧瞧,才多大点孩子,可比太子要懂事多了。
康熙五十二年二月,天气回暖t,阳光正好,皇帝精神不佳的几个月了,终于是开始打起精神来。
这天,宫里德妃娘娘赏了几盆珍贵的兰花,是宫里花房培育出来的,德妃瞧着不错,挑了几盆,给三个儿子,还有五公主那儿都送了,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德妃赏的话,乌拉那拉氏便邀着后院女眷一块儿赏花用膳,总归是一个后院生活的人,再说了,除了耿婧娴,其他每个人都是背景板,实在没必要斗争什麽,擡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乌拉那拉氏一视同仁,都叫来了。
不愧是德妃娘娘的眼光,那送来的几盆兰花就是比府上的要好看些,耿婧娴不懂这些高雅的东西,只是觉得好看,便多看几眼。
年月雅见状撇了撇嘴:“这兰花可是大有来头……”年月雅瞧着大家都看过来,于是说的越发起劲,显摆着自己的学识和眼界。
说完还得意的看了耿婧娴一眼,你虽然有宠,可是还不是没见过什麽好东西的土包子,真不知道王爷怎麽看上你的。
耿婧娴却不在意,甚至还给年月雅拍了拍手:“年妹妹懂的不少呢,真厉害。”
年月雅:……
瞧着年月雅和耿婧娴这样,乌拉那拉氏差点儿笑出了,这耿婧娴可真是个妙人儿,瞧瞧,两句话就把年月雅给撅回去了。
耿婧娴可不管,恰好这个时候有奴才送上点心来,耿婧娴瞧着那金光焦脆的蛋挞,立刻来了食欲,拿起一个便咬了起来。
然而平日里吃着香甜可口的蛋挞,这会儿却是一股子腥气,耿婧娴没忍住,直接侧过身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