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闻天坚定的神情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渐渐软化。于是,谢小柳眼睁睁看着眉头紧蹙的穆四爷无声地叹了口气,嘴里说着什么“拿你没办法”,然后转着方向盘,当真载着他们往药铺去了。谢小柳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这……这算是什么事儿?容不得谢小柳多想,郁声已经坐回了座位,抱着貂,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小柳,我日后成婚,你一定要来呀。”“这是自然。”当着穆四爷的面,谢小柳不敢开玩笑,规规矩矩地坐着,“你成婚,我怎么会不来呢?”郁声笑着笑着,忽然一愣:“对了,我之前去药铺的时候,你也在买药。小柳,你现在还在吃药吗?”“在吃。”谢小柳无奈地摇头,“不过吃得不多了。”“是药三分毒。”郁声皱了皱鼻子,嘀嘀咕咕地劝,“小柳,你还是……”他话未说完,自个儿先叹了口气。欧米伽不吃药,又能怎么办呢?就算通过打针来延缓汛期,也至多打三针,再多,就没有用了。两个欧米伽显然想到了一处,抱在一起唉声叹气,连开车的穆老四都忍不住向后瞥了一眼。欧米伽的难处,他身为阿尔法自然不能感同身受,但郁声……怎么说都被他惯得可以,怎么跟着一起叹气呢?穆老四想起早间三妈妈说的话,心里猛地生出了危机感。若是郁声嫌弃他,跟别的阿尔法跑了,怎么办?穆老四念及此,心狠狠一跳。“四哥,快到了。”郁声的声音唤回了穆闻天的神志,他仰起头,透过车窗玻璃,瞧见了药铺的牌匾。与先前不同,药铺的招牌下不再空无一物,而是挂起了两块匾额,还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缠上了鲜艳的红绸。“妙手回春,药到病除。”郁声皱着眉念了一遍,看也不敢看穆四哥的神情,车一停,就抱着小貂,拉着谢小柳,一溜烟地跑进了药铺。可到了药铺,他并没有直接嚷嚷着让掌柜的把牌匾卸下来,而是攥着谢小柳的手,神神道道地问:“有没有……让人不那么行的药?”谢小柳:“?”谢小柳恍然大悟:“小少爷,你是嫌你的阿尔法太厉害?”郁声把小貂塞进毛茸茸的领子,揣着手叹气:“是啊,一弄就在炕上待好几天,谁受得了?”“受不了也得受着,总比一个人硬挺过汛期舒服。”“……也是。”郁声想起自己第一次汛期,在客栈里失去意识的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所以,小少爷,还要把牌匾要回来吗?”谢小柳望着他,揶揄道,“要的话,我替你和掌柜的说。”“不用了。”他难为情地吸着鼻子,自言自语,“本来就是我的问题,是我误会了四哥……唉。”谢小柳听郁声提起穆闻天,不由好奇地问:“小少爷,你是怎么知道四爷行的?”“我……我当然知道啦。”郁声揉着腰,心不在焉地回答,“唉,说起来,都是流言蜚语害了我,要不然,昨天也不必白白受了一天的罪!”他的这番话,导向性已经很明显了,若是谢小柳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肯定能听出他与穆闻天之间的猫腻,可惜,一道走进药铺的身影打乱了谢小柳的思绪。谢小柳一把将郁声拉到身后,蹙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李想成摘下头上的帽子,干涩地笑了笑:“小柳,你是在躲我?”郁声闻言,小心翼翼地从谢小柳的身后探出了脑袋:“这是谁啊?”李想成这才瞧见他,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你是……”话音未落,穆闻天已经从药铺外冲了进来:“声!”郁声应声抬头,乖乖地跑过去,抱住穆四哥的手臂,语速飞快地汇报情况:“四哥,这个人缠着小柳!”穆闻天见他无事,松了口气:“别怕,四哥在呢。”郁声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继续紧张地盯着谢小柳身前的男人,生怕他做出什么让谢小柳受伤的举动。穆闻天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局促的李想成,薄唇不自觉地抿起。他原本在车上思考如果郁声曾经有过婚约,自己该怎么办,正是烦躁之际,余光瞥见了急匆匆地往药铺走的李想成。不得了,这李想成不是别人,正是他家老爷子曾经看中的儿婿。穆闻天坐不住了,李想成前脚走进药铺,他后脚就跟了上去。“我们之间没可能。”谢小柳拍开了李想成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你别来找我了。”李想成执着地追上他:“小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跟你保证,家里给我定的亲,我绝对不会点头。我只想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