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知道该如何做。”这种事他已经驾轻就熟。起初他被人从死牢里带走时,还在窃喜是谁会这般好心的救他,如今看来,不过是蔺容宸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蔺容宸道:“朕不希望你有任何纰漏!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怡妃有孕了,孩子自然是你的。你若顺着朕,他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你若一时想不开,非要做点什么……就不要怪朕对妇孺下手。”“孩子?”李琛霍然抬头,“你,你说的是真的?”“朕有骗你的必要吗?”蔺容宸不屑道。“你,你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他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就算不喜欢胡青青也不可能容忍她生下别人的孩子。将来这个孩子的身份是个大问题,留在宫里还是送出宫去?更何况,孩子的爹还是个死囚。李琛就算再没脑子,也能想到这些。蔺容宸道:“孩子是无辜的,朕会将他送出宫去。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造化。”除了相信蔺容宸,李琛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严曦从太师府出来,在宫门口来回转悠,看到何舒月后,上前一直跟着他,待到无人之处,他才将人叫住。“严大人找我有何事?”严曦对向嘉彦的事深感愧疚,连带着也觉得特别对不起何舒月。因为他,何舒月的两个好友都遭了秧。“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向大人什么时候去雁塞。”何舒月道:“明日便走了。”他抱了胸,看着严曦,分明已洞悉所有,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严曦道:“何大人,你放心,向大人即便到了雁塞也会平安无事。”“你来是为了告诉我,没有人会想对他不利?”何舒月审度着他,“你是否忘了太师?还是说这句话就是太师让你说的?”严曦摇头,“何大人就别问那么多了。你只需知道太师不会杀向大人就好。其他的,恕下官无可奉告。”何舒月看着他的背影,蹙眉沉思。他原以为严曦已经投靠了符卓,眼下这般瞧来,似乎……不是?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为了蔺容宸?何舒月唇边泛起一抹奇异的笑,他一个箭步跟上严曦,拉住他的手臂,“严大人,一起去喝一杯吧!”“喝一杯?这就不必了吧……哎……”严曦刚开口拒绝,何舒月已经将他拉到一旁的酒楼。他还没同意要一起吃饭呢,何舒月已点了一桌子菜,“今日听闻这个好消息,心情大好,严大人若无急事,你我便一起吃顿便饭,算何某答谢你的。”严曦推辞不过,接了筷子。“何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严大人最近是否常去太师府走动?听闻太师府里种满了海棠花,可是真的?”“嗯。”严曦去太师府,也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哪里细看什么海棠花?他又怕何舒月多问,只得胡乱点点头,应付了事。何舒月又道:“严大人最近是否也常去安和殿?”“没有。”严曦埋头吃饭,不想理他。他觉得何舒月对这些八卦的事情格外热衷,简直比街上那些长舌妇还可怕。两人正说话间,店里进来一位十分年轻的公子,背着一把焦尾琴,在他们对面的桌子上坐下。从他一进门,严曦就发现何舒月的脸色变了,连身体都变得十分僵硬。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那人看。严曦跟着看过去,却见那人朝这边望来时,也是一震,那眼中的有惊喜,也有隐忍……简直五味陈杂。随即,那人低下头,跟小二说了几句话,便兀自喝茶,再不曾往这边看过。“何大人认识他?”那人听到这句话,朝这边看了过来,何舒月点点头,“故人。”严曦转身,“这位公子,既然跟何大人认识,不如一起吃个便饭?”何舒月十分后悔他为什么要拉着严曦来吃饭了。“不必。”那公子清清冷冷地拒绝了。何舒月没说话。那人似乎突然之间有了怒气,将手中茶碗重重放下,“小二,不吃了!”店小二跑来,为难道:“公子,菜都在做着,恐怕没法给您退啊!”“该付你多少钱,我一分不少的付你便是!”那人的视线略过何舒月,在严曦身上停顿了数秒,随即低下头,付了钱,背上琴,离开酒店。何舒月愣了一会儿,直到那人的身形消失在门口,他才恍然回神,丢了一锭银子在桌边,“严大人,你自己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话还没说完,人已看不见了。严曦望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拧起眉头。正愁这么多该如何吃,又好巧不巧,喻俊元带着喻紫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