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反抗到底。”
珀西闻言笑了,“不能跟你做同事真是太可惜了。你知道你的话有多令我着迷吗?”
男人笑着看她,她却从未有过的浑身冰凉。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黑十字协会成员了,但这是最令她恐惧的一次。
像羊圈里的羔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本能地恐惧。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珀西披上围巾站起来,笑容亲切,“我先走了,代我向令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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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花
洗衣机轰隆运作着,陆曼容站在厨房清洗咖啡壶,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打电话。
“今天起圣诞节。你知道什么是圣诞节吗?别告诉我你打算待在家里看电视。”
“一,明天是圣诞节。第二,难道没人陪你过平安夜吗?”
电话那边传来笑声,“当然没有。”
“那确实奇怪。情史丰富的沈调查员,竟然约我过平安夜。”
“反正你也没事做嘛。”
陆曼容从洗衣机里拿出烘干的睡衣,走到阳台晾衣服,低头便看见青年坐在楼底公园的长凳上。
天空下着大雪。身穿深灰色风衣的青年倚着椅背,戴一条白色围巾,毛茸茸的蓬松绒毛围住他的脖颈,看上去像只人畜无害的雪兔。公园里有好多小孩在打雪仗。他放松地坐着,看孩子们追逐打闹,画面出奇的温馨。
然后他扔了个雪球。
温馨的画面戛然而止。
小男孩显然愣住了,结结实实的雪球砸在脑门上,松散的雪块掉进脖子里,他扁了扁嘴巴,哇一声哭出来。
始作俑者吹了声口哨。
“……你干什么?”陆曼容默默站在旁边。
“那个女孩要躲在他背后用雪球砸他。”沈灿理直气壮,“我是在提醒他小心点。”
“我看他最该小心的人是你吧。”
沈灿装没听见,站起来跺跺脚,身上的雪哗啦啦往下掉。
青年的整张脸其实并不是活泼而富有生机的脸,五官轮廓并不柔和,恰恰相反,有些锋利。漆黑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薄唇像刀片一样。低眼的时候,眼睫的阴影落在鼻梁上,整张脸有种阴郁的感觉,像阴天湿润的枯掉的花朵。
但他有一双特别适合笑的眼睛,漆黑的眼睛笑起来格外好看,一笑起来感觉所有的阴霾都消失了,灿烂的要命。
“你以前都怎么过圣诞节?”
陆曼容思考片刻:“躺着。”
看到沈灿的表情后,她补充道:“在家躺着。”